长平王很少见到这样顺从的如瑾,不由嘴角上翘,挪了挪身子,让出一个地方来给她。
两个人在床上并肩躺着,如瑾问起今日祭祖的情形,什么过程,什么祭品,都有谁去了,絮絮问着,长平王就絮絮地答。外间丫鬟们说笑着剪纸,不吵,但也很热闹,恰好让这暖烘烘的屋子显得更加暖意融融,有居家的舒适。
如瑾隐约有一种愿望。她想,如果时光能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再不必担心以后,不必为猜度未来而费神。
可是长平王嘴里说出的一个个名号,由皇帝以下,皇子,皇族,都是会影响到她们生活平静的人。包括长平王自己,也是不安定、不平静的一员。
如瑾只好压下心头不切实际的幻想,将注意力集中到对话上来。毕竟,眼前的安逸平稳只是暂时,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要保持向前的心境才行。
“太子殿下卷入灾银侵吞案中,半主动半被迫蛰伏了这许久,怎么突然有复起的迹象了呢?”她问。
长平王慢慢抚着她的头发,笑道:“涉案的上下人等早已查办完毕,风声渐渐过去了。待过了年,大家换了心情之后,除了别有用心之人和偶尔几个彻底的呆傻书生,谁还会惦记这等事?他复起是早晚的,何时都不算突然。”
这倒也是。
如果皇帝并不想拿掉这个储君,怎么都会给他机会的。
“太子若是复起,六王爷恐怕不会高兴。”
“那又怎样?”
自然怎样也怎样不了。成王败寇,没有人会在意败者的心情。
外间的权力争斗,朝堂的波谲云诡,宫廷的起伏漩涡,如瑾都不感兴趣。之前,是为了蓝家的安危而探听消息,现在,她只在意长平王的安全。他的安全,是整个王府所有人,以及蓝家所有人安全的前提。
“若是年后你再入朝堂,千万要小心。”她轻声叮嘱。
“嗯。”感受到她的认真,长平王的回答也透着一丝郑重。
两个人倚在枕上低声说话,外头丫鬟们的声音时高时低,隐约听得是在讨论谁的手工好,很是轻松的气氛。如瑾跟着长平王议论了一会外间事,渐渐觉得气氛有些沉重,听到丫鬟们的笑声,觉得很羡慕。
她缓缓吐了一口气。
快要过年了,就趁着这几日好好休息一番吧?长平王整日算计外头的人和事,嘴上虽然不说,其实定不轻松。难得的休憩时间,她何必要拽着他再想那些弯弯绕绕。
遂半支起身子问他:“这时候睡觉太早,要么,你看着我们剪窗花吧?”
寻常男子都以参与妇人琐事为耻,可如瑾发现长平王整日腻在这里的时候,对钗环脂粉事都不避讳,而且还颇为感兴趣,因此才有此一问。
果然就见他微笑:“好啊。她知道烫伤如果厉害皮肤是会起水泡的,万一蹭破了可不好。但是长平王丝毫不管这个,紧紧搂住她,低下头,用牙齿和舌头解开她里衣的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