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之凌伸手揉了揉欧阳子罗额前的头发,笑笑道:“大哥身体硬朗着呢,不必担心。”
“可是我看大哥在这里都咳了很久了,”十五六岁的小少年小心翼翼地问道,“真的,没事吗?”
楚之凌摇摇头:“没事。”
少年好像不相信他的话,但是忍住没说,只是尽量眉开眼笑道:“大哥,我讲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欧阳子罗的笑容软软的,十分的明亮,他人虽然稚嫩,但长得却并不秀气,外形清朗,笑容如阳,可楚之凌觉得他此刻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女孩子,明眸熠熠,肤色胜雪。
恍然就置身于那样的午后,他将嫩黄的花瓣别入少女乌黑的发间,她对着他笑,青丝飞舞,面容如玉。
他一怔,摇了摇头,许是动作幅度有些大,那些原本隐退下去的疼痒又由心间而上,漫上喉口,他一手握拳,另一只手覆在一旁漆红的廊柱上,本被刻意压下来的咳嗽声,像再也忍不住般,渐渐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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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辛越饮食很正常,睡眠也十分规律,楚之凌并不限制她的自由,她就在院子里转悠,像没事人一样,她穿着紫白色的狐裘,面容越发显得秀丽,吹弹可破的肌肤上隐现淡淡的红润,一双秋水明眸莹莹发亮,好似上好的剔透琉璃。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乌黑的眸子略略转动,然而神色却是极为懒散的,像没睡醒一样,慵懒中带着漫不经心的妩媚。
几缕头发拂过她的脸庞,吹散在微冷的风中。
大门到正堂的通道打扫得干干净净,下人们正准备在院子里燃起篝火。
平日寂静的神龛前,好像有人在讲课,讲课的男子没有束发,面容秀丽,声音却是十分的清冽,他讲的内容随着神龛前燃烧的烟雾袅袅地飘散开来,他讲的日语不是日常用语,有些生僻,辛越听得并不是很懂,听到后面才清楚,他讲的是南朝的北自亲房在战乱中写就的《神皇正统记》。
讲课完毕,讲课的男子与听课的人各自行礼,然后纷纷走了出去,辛越的目光,便随着那些人的身影一路前去。
她很想要出去,可是却找不到方法,爬墙的办法已经试过,楚之凌已经派人守住围墙的角角落落,还增添了许多机关,上面有密集的麻醉针,她前几天贴着围墙顶扔一块石头上去,顿时有密如雨点的针激射过来,镫镫镫的声音响个不停。
由于地震之影响,日本的民居向来不是很复杂,简单的院落,低矮的房屋,几乎一览无余,但就是因为太过原始太过简单,所以难以逃窜,这就像是开锁,开简单老式的旧锁比复杂的高级锁要更难套开。
现在,武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一切只能靠头脑,才能得偿所愿。
所以她想出来看看,有什么线索,可以探寻,可以利用。
目光随着那些人出去,许是想逃离的愿望太过迫切,辛越有些出神,直到耳畔出现杯子碰撞声和笑语声,她才提起精神来,将目光放向声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