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此话果然不假,一指勾魂赵阎罗封官许愿之下,果然激得众军士拼死向前。只过了片刻,便又有五骑抢入凌义十丈之内。凌义微微皱眉,也不答话,回身又是四支钢镖打出。他镖无虚发,四道寒光闪过,又是四人翻身落马。凌义手上六支钢镖发完,又向镖囊伸手,这一伸手却摸了个空,所携钢镖,竟然已经全部打完,他顿时心中一惊。却不露声色,只是继续催马奔逃。
方才追近的五名骑兵被凌义打倒四名,侥幸活下来的那人大惊之下,连忙用力一勒缰绳,他座下马匹立刻人立长嘶,惊得后面追兵尽皆放缓了步伐。赵言莫见部下心生惧意,怒气上涌,提马追上此人,抡圆了臂膀,就是一记耳光。口中大骂:“大胆,临阵退缩,该当何罪?”
那锦衣卫吃了一记耳光,想起这赵言莫在东厂刑讯之时的可怖之处,心中顿时一凛,心中暗暗盘算:若是被这骑马之人一镖打死,倒也痛快,还能得些抚恤。但若是临阵退缩,落到了赵阎罗手里,那可是生不如死了。他想到这里狂性发作,竟然用掌中钢刀向马股刺了一刀,催马前进。
马匹吃痛,立刻发疯一般向前蹿出,几个起落竟然追到凌义背后七丈距离。凌义听着背后的军士追近,心中不由暗暗叫苦,但暗器用尽,一时却又无可奈何。
那名锦衣卫害怕赵言莫的厉害,兀自不断用刀背敲击座马伤处,片刻功夫便又逼近了两丈有余。凌义耳听着追兵渐近,正在焦急之时,忽然感觉到搂着凌天放的手被硬物碰了几碰,连忙定睛查看。却见凌天放手中握着几枚铜钱,正递给自己,口中轻声说道:“义父,给。”凌义这一下可是大为惊喜,而大喜之余,又颇惊异于天放的机警。不过此时不是多想的时候,他连忙伸手接过铜钱,转身抖手,两道黄光一闪而没,后面锦衣卫顿时惨叫一声,落下了马背。
凌义不打这铜钱还好,一打暗器,顿时露出了底细。这铜钱不比钢镖,虽然将那锦衣卫军士打得满脸鲜血,翻身落马,但却性命无碍。此人方才被赵言莫激起狂性,此时虽落在地上,一抹脸上鲜血,知道自己尚在人世,便仰头大喊:“我还活着,我还活着,这小子的暗器打完了,只能用石子了,大伙齐上,把他乱刀分尸啊!”
他这一喊,众军士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催马猛追。不多时,又有数骑追近凌义,当先两骑还怕有诈,隔着三丈距离,抖手先打出两支袖箭,试探凌义。凌义听声辨位,回身一刀,将两支袖箭斩为四节,同手手中又是四枚铜钱打出,立即将两名军士打得应声落马。
两人追得颇为靠前,落马之时正迎上后面追来的骑手。一名军士机灵,一倒地便顺势侧滚,躲开后面骑兵,另一名军士却被奔马践踏,当场死于非命。那躲开的军士侥幸逃得性命,尽被赵言莫看在眼中,立即大声呼喝:“他暗器伤不得人性命,众军士拿下此人,封百户,伤五百两啊。”说着,自己身先士卒,拍马追近凌义。
赵言莫的蝎尾鞭是长兵器,抖开来足有丈余,虽然是软兵器,不适合疆场冲杀,但此时却正派上用场。他将铁鳞软鞭抖了开来,从背后向着凌义直卷而去。他这兵器甚为难缠,对方若是用兵刃格挡软鞭中部,鞭头蝎尾就会倒卷上来,刺向对方。对方若是磕打鞭头蝎尾,便难以顾忌鞭身,他这软鞭鞭身锋利,随手一拖,便会在对方身上划出一道口子。他近些年来屡屡为东厂立功,在江湖上胜了不少豪杰,有一半功劳都在这奇形兵器之上。
凌义一眼看出蝎尾铁鳞鞭的厉害,看准了铁鞭的来势,火云刀一立,猛然砸向鞭头一尺之处,待得蝎尾反卷上来缠住刀身之时,立刻猛地发力,将火云刀向后拖去,竟然要硬夺软鞭。
原来赵言莫这蝎尾铁鳞鞭的头尾皆有厉害之处,偏偏就是鞭头之下尺许处最为薄弱,头尾难顾,就如同蛇之七寸一般。凌义正是看准这点,一刀便破了赵言莫的招数,还要顺势反夺他的兵刃。
赵言莫大惊之下,连忙回夺铁鞭,同时左手一仰,便要发射青蜂针暗算凌义。凌义一见赵言莫肩膀动作,便知他要放暗器,他适才弃马时已见识过这赵言莫的兵刃暗器,虽不知他使的是什么,但料知是细小暗器,在这夜色之中极难抵御。他心念一动,火云刀突然一放一收,一股力道顺着铁鞭传到赵言莫臂膀之上,带得他身形一歪。他这身形牵动之下,那一蓬青蜂针便打得偏了,黑暗中也不知飞到了何处。
赵言莫暗器打偏,又怕凌义趁机夺鞭,连忙运劲回夺。凌义方才劈袖箭,挡软鞭,已然牵动真气,此时已感觉毒质脱出包裹,在体内蔓延,无力争夺,只好放松火云刀,任他夺回软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