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赌场门口却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仿佛山崩了一般。众人闻声都吓了一跳,慌忙扭头看去,却原来是刚才的那名荷官又跑了回来,背后还站着一条足有九尺高,铁塔般的巨汉。
杨春一看这人,眉头就是一皱,心中暗想:怎么把他给找来了,这不是添乱吗。不过此刻没摸清道士的底细,让他试探一下也好。心念及此,他便不动声色,坐下来静观其变,同时手上还不忘轻轻抹了一下骰盅,将骰子推得翻了过来。只是他刚刚一动,那道士便转回头来,扫了一眼杨春,却也没说什么,又转头看向那巨汉。
这名巨汉肤色黧黑,豹头环眼,光着头赤着上身,露出一身油亮油亮的肌肉,下身穿一条牛鼻青布裤子,手中拄一条乌黑镔铁齐眉棍,铁棍足有鸭蛋粗细,下端抵着的青砖却碎了好几块,原来刚才的巨响就是他将铁棍捣在地上发出的。
巨汉顿了一下铁棍,一对圆圆的眼睛一瞪,大吼到:“敢在飞鱼帮的头上动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吧。哪个龟儿……哇”他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大吼从中截断。众人仔细一看,却见巨汉已是满脸鲜血,一枚银码端端正正地嵌在了他的鼻梁上面,竟不掉下来。巨汉脸大如盆,那银码上画着花纹,嵌在他鼻梁上便犹如麻将中的一筒模样,看得周围人都是一阵忍俊不禁。只是大家慑于巨汉的凶恶,谁也不敢笑出声来。
再看那名道士,刚才还转身在看这巨汉,不知什么时候,却已经转回身字把玩着银码喝酒去了,仿佛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
那干瘦荷官见状连忙扶住巨汉:“陈舵主,这肯定是那个牛鼻子老道干的,刚才他也是拿银码打我的,跟您这一样,您看,就是坐那喝酒那个牛鼻子。”原来这赌场乃是长江边的一个帮派所有,名叫飞鱼帮。这个巨汉和杨春都是帮中的舵主,荷官看杨春让自己找帮手,就去把帮中著名的铁霸王陈辉陈舵主找了来。
陈辉正在寻找暗算自己的人,听了顿时勃然大怒,一巴掌把荷官推得摔到了一旁,随手来脸上的鼻血一抹,拔掉银码,口中大吼一声,舞动着镔铁棍照着道士迎头就打了过来。
他的镔铁大棍足足有六十余斤,展开一路伏魔棍法,使得四下乌光一片,劲风吹面生疼。赌场之中的众人一见铁霸王陈辉动上了家伙,都吓得远远地躲到了墙角,生怕被那大棍沾上一星半点可不是玩的。也有不少人暗暗替这道士捏了一把冷汗。
道士却仍然稳稳坐在凳子上面,也不回头,只是突然一扬手,向着背后丢出六只银码,分上、中、下三路奔着陈辉迎面打去。陈辉刚吃过银码的苦头,哪敢怠慢,身形退后两步,赶忙收回镔铁棍,在面前舞动得风雨不透,这才堪堪磕开六根银码。
他挡开银码后刚要上前,却见绿光闪动,又是六根银码飞到眼前。陈辉吓了一跳,连忙又后退了几步,这才把银码磕飞。他挡开这一轮六支银码,道士却又是六支银码打了过来。三轮一十八根银码一过,陈辉已被逼得退回赌场门口,恰恰站在他进门时砸碎的青砖处。
紫袍道士虽没回头,却仿佛知道陈辉的样子一般。也不继续放银码,伸手提起酒坛又不紧不慢地喝起了酒来。陈辉见状越发勃然,一张黑脸气得涨成了紫色,用力在地上一顿脚,口中骂道:“他奶奶的,敢调戏老子,看老子把你砸成肉饼。”说着抡起镔铁棍,又扑了上来。他刚一出手,道士的银码便又打了过来。这一次陈辉却学乖了,也不招架,身子往地上一倒,一个懒驴打滚避开银码。
他倒在地上,道士的第二轮银码却立即追了上来。陈辉一见这次的银码都是贴地而过,干脆人棍合一,合身扑上。他跳起身子,便躲开了脚下的三根银码,但上面三根银码却只砸开了一根,另外两根都打在他的肩头。
铁霸王陈辉皮粗肉厚,挨了两下银码仿若不觉一般,虎吼一声,抡圆了铁棍照着紫衣道士迎头打下。原来这铁霸王有三分呆气,接连几次被道士用银码打退之后呆气大发,拼着挨上上几下也要砸到道士。
道士见状冷哼一声,也不慌乱,只在陈辉高举铁棍的刹那间突然右手一挥。陈辉顿时感觉右边肩井、太渊两处穴道一麻,半身无力,连铁棍也握不住了。他的镔铁齐眉棍足有六七十斤重,这一下直飞出去,立刻将旁边的一张红木赌桌砸成了一堆木渣,吓得旁边躲避围观的赌徒尖叫一声,四散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