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姥姥听子骊如此说缓缓地道:“奶奶既然如此说,我就把治疗的方法和奶奶说说。我要先除掉里面腐烂的肉,再拿着浸了药的丝线把伤口缝合起来,用我家里祖传的秘方敷在伤口上。若是护理的好,一个月就能痊愈。就是十指连心,更别说那个地方了。到时候我动手除掉腐肉缝合伤口可是钻心蚀骨的疼痛,奶奶未必能禁得起。有的产妇因为禁不起这个疼痛挣扎的太厉害的有,更有不肯医治放弃治疗的也有。奶奶可要想清楚了。”
明前听着卫姥姥的话脸都白了,她上前扶着子骊坐起来,声音都颤抖了:“那有拿着刀子活活割肉的?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啊?”
子骊咬着牙坐起来。没有麻药,她只能忍着缝针和割肉的痛苦,因为再拖延下,她就危险了。说什么她不能抛下自己的孩子,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贾政对贾珠和女儿不错,可是要是自己不在了,子骊不能肯定贾政还能保持多久慈父心肠。“姥姥只管放心我忍得住。”她说什么也要活下去。
“既然奶奶如此说了,我先回去准备下,奶奶的伤势不能耽误了,明天就动手吧。”卫姥姥盯着子骊的眼睛没发现一丝的犹豫和混乱,心里不免敬佩起来这个官太太了。
倒是晚上贾政进来看子骊,听了卫姥姥的治疗方法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手上的勺子差点扔到地上:“哪有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关云长刮骨疗毒也不过是闲人杜撰的。我还是去和王太医商量下,看看用什么药。”
子骊却下定决心:“你放心,我禁得住。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现在确实到了危机关头。非常时期只能用非常之法,也只能如此了。听说卫姥姥和王太医都是父亲请来的,父亲可有信来?”
“并没书信来,王太医和卫姥姥都是内廷供奉。他们擅自出来已经是担了干系了,何苦还要落下什么把柄么。你只管安心的休息,等着明天奇怪王太医诊脉。他医术高强没准你就不用受那个苦楚了。”贾政一勺一勺的喂子骊喝粥,尽管自己心里打鼓却还做出来镇定的样子安慰着子骊。
“老爷倒是来信了。前几天你的身体不好一直昏沉沉的我也没打搅你。老爷给妞妞起名做元春。说妞妞生的时候花园里面的迎春梅花一起开放,你想京城腊月的天气,迎春花儿也开了,确实是个吉兆。因此起名叫做元春的。我还以为要从玉字辈的名字呢。”贾政一边喂子骊吃粥一边说着家常闲话。
子骊听着贾政的话心里咯噔一声,她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也好。只是听着有些俗气了,不过既然有那样的吉兆也不算是矫揉造作了。我想妞妞一生下来事情不断,不如请个高僧道士什么的来看看八字,取个乳名你看如何?”子骊心里还是不甘心,反正她就说听着元春这个名字不顺耳。
“好,只要你好了,我就叫人请高僧道士来看。”贾政却完全不知道子骊内心的纠结,一心的哄着子骊吃东西。
对于子骊来说卫姥姥的无麻醉外科手术简直就是一场灵魂*的双重折磨。当刀子切割这被感染的肉的时候,子骊终于忍不住放声嘶喊起来。外面的贾政听着子骊的声音,脸色都变了,他僵硬的坐在椅子上,几乎不能呼吸了。等着里面声音渐渐低下来,贾政身子一歪从椅子上摔下来。
“老爷怎么了!”“快扶着老爷起来!”一阵嘈杂之后,大家七手八脚的把贾政扶起来,王太医到底是个经验丰富的大夫,他上前一看,顿时笑了:“没事,你们老爷只是昏过去了。”说着王太医拿住一根银针在贾政的人中上一刺,贾政一个机灵顿时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