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钰闻言眼神一顿,片刻后又展露嘴角,牙齿皓白如月,他挂着礼节性的微笑,精致无伪,他说道:“原来太傅跟我说了这么多,褒的贬的都来了,只是想掏我的话啊。”
夏无韫含笑不语,不置可否。只是眼神在望向少年时,有些难以察觉的专注,以及紧张。
钟离钰没有如夏无韫所想一般作出回应,只是头略侧下,亮目微扫,伸出衣袖对夏无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道:“那就再来一盘,太傅若是胜了,我自然会告诉你。”
明光熠熠,照亮你起我落的两只长手,钟离钰一手落子,一手揉了揉眉头,开口问道:“罕姜那边知道曲颜烈死了,怎么到现在了,一点反应也没有?”
夏无韫答道:“听安插在罕姜的探子来报,罕姜的图里凡王拓跋宏挚隐隐有领兵进犯之意。”
“在这个时候?”
“是的,曲颜逐本来已经磨刀霍霍,准备今日讨伐上晟,连战书都写好了,没想到傍晚的时候,前线却传来拓拔宏挚进兵的消息,虽然消息并未得到核实,准确性有待商榷,但这已经让罕姜朝臣发出不宜在此时攻打上晟的表奏了,故而战事就这样拖沓了下来。”
“那依太傅之见,罕姜与上晟一战,最终会不会打起来?”
夏无韫执起袖子,轻巧落子,虽与钟离钰对答如流,但也不松懈棋子的排落,他抿笑而答:“十有**,打不起来。”
钟离钰也是一派从容,闻言也不急躁,朝外唤道:“窦元。”
在和夏无韫下棋或者聊事时,钟离钰通常都是不让宫人进入内殿的,让他们在稍外一点的地方候着。听见传唤,窦元立马上前,行了个礼后便定定地站在那里,等待太子的命令。
钟离钰舔了舔嘴唇,说道:“去砌两壶茶来。”
宫中茶类多如牛毛,钟离钰又刚回来,宫人还没时间摸透这位太子爷的喜好,窦元便听到这话时杵在那里,一时没有动静。
钟离钰见他没走,口里又有些干燥,却也没有生气,只是问道:“怎么还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