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闪至帝王身前,冷着眼神看着来人,抿唇道:“大喜之日,你们可够扫兴的。”
来人戴了面巾,不想让人看见他的模样。闻言也没有停下步子,仍旧是往前走着。袖里断了的软剑便弃了去,从背后拔出另外一把剑来。
“安琉璃,真是好久没见了。”来人一边走着,一边低声道:“我真是不喜欢你用这陌生人的眼神望着我。况且,皇上不是一早就猜到我是谁了吗?”
他的声音没有起伏,也就听不出情绪。
琉璃倒是真的恼了,拔出匕首来冷笑道:“蒙着脸见不得人的样子,难不成还是我认识的熟人!?”
黑衣人微微弯起嘴角,停在了琉璃面前两步的地方,好似叹息了一声,道:“都说过你一定会宠冠后宫的,可惜,站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所以,今日,我来修正一下这个错误。”
琉璃心里一沉,肩膀便被身后的男子捏住了。
“银铄土,既然你今日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还怕让人认出来吗? ”银冷冽倒像是松了一口气,一双黑眸定定地看着银铄土道:“不过本以为会晚一些,你却偏挑了杨兰与楚立的成亲之日。这好好的吉日被毁了,你可要付出代价。”
银铄土嗤笑,侧头看了旁边抱着杨兰站着的楚立,淡淡地道:“民间之喜,请了天子来。这样极好的机会都不用,留着做什么呢?宫里动手麻烦,外面的地方大一些。”
琉璃有些错愕地看了银铄土半晌,不解地道:“我记得三王爷是闲散人,什么时候开始费力做这些事情了。”
银铄土顿了顿,转头继续看着安琉璃,轻笑道:“我乐意。”
“况且,本王见不得你们一家三口和和睦睦的样子。本来,本王的皇儿不用死的。宸妃也不应该落下那么的下场。”
银冷冽见到他冷酷的模样,道:“这一切不过是你们咎由自取罢了。当初如果你跟朕明说了喜欢苏宸妃,朕也不见得不会成全你们。是你们低估了朕的肚量。而且包藏祸心,想让苏宸妃成为你在宫中的耳目。”
“说得那么好听,也是,连堂堂惠妃也可以下嫁给自己的侍卫,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真是丢尽了我们皇家的脸面。真不知道,父皇怎么会决心让你坐上这个皇位。”
热闹的喜堂因着这一场异动,人散场,酒肴满地,看起来狼狈极了。杨兰抓着楚立的衣襟,喃喃地道:“看来我们要结为夫妇,还真的是很曲折呢!”
楚立将她放了下来,示意菊香和翡翠带她去后院。
“的确很曲折,但是等这一场闹剧过了,我照样会娶你为妻。”楚立脱下那繁复的喜袍,只着了里面的白色衬袍,指间寒光一闪,已经捏满了银针。
“虽然已经不再在朝为官,但是陛下仍旧是我的挚友呢!总没有被人闯了礼堂伤了兄弟,还能放人走的道理。”
菊香很是担心地望了琉璃一眼,但还是上前扶着杨兰往后院退去。
杨兰有些担忧地看着楚立的背影,皱眉道:“菊香,他们不会有事的吧?楚立他…事情怎么会这样?”
菊香摇头,只能尽快带惠妃离开这里。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三王爷此次敢明目张胆地来行刺,定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了。她们所能做的就是不要连累他们,拖他们的后腿。
喜堂之中只剩下银冷冽、琉璃、银铄土,以及对面站着的楚立和青风。青风和楚立都站在喜堂之外,戒备地看着银铄土的背影。但是,他们还要对付眼前的这一班貌似训练有素的杀手,正分身乏术。
楚立不禁暗恼,若不是陛下怕太多人知道他的婚事,也不会带那么少人便来参加他的婚礼。
“不是为着取了朕的性命来的么?”银冷冽捏着琉璃的肩膀,将她推到一边,看着银铄土道:“从前和你比试,还从来都没有过结果,现在机会正好,认真较量一次吧!也不枉兄弟一场,朕给个机会你一展身手。”
银铄土轻笑,软剑在烛光之下有着温暖的柔光,带着些轻蔑的意味看着帝王道:“在这里,还是在外面呢?”他在封地韬光养晦苦练了两年的功力,可没有人敢小看的。今日,他便要拿回原本便属于他的一切。
“青风,楚立,让开。”银冷冽反手握住了手里的剑,一步一步朝银铄土走去:“这里是喜堂,不好见血。”
“陛下!”楚立皱眉,看他们这意思,是要与银铄土一对一么?可是…客观来说,帝王登基时日不短了,每日忙于政务,能练功的时间越发的少了。听说三王爷暗地里拜了高人为师,武功进步不小呢!真要一对一的话,太冒险了!
琉璃虽然已经不记得与银铄土的记忆,但是也显然想到这一点,伸手便扯住了银冷冽的衣袖,皱眉道:“他只是个反叛的贼人,你是凤栖的帝王,你哪有自降身份与他对打的道理?什么兄不兄弟的,这世上哪有一心想要你性命的兄弟!?”
银铄土低笑一声,不管身后人的反应,先一步走到了庭院之中。看样子这安琉璃越来越有趣了,可惜,当初竟然没有将她骗到手。真是可惜了!
周围寂寂无声,原本宅院便隔国都中心较远,发生了打斗,周围的人便都避开了。
“璃儿,拦住这一次,也拦不住以后的。”银冷冽轻轻握住琉璃的手,扯离了自己的衣袖,然后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低声道:“诺儿和你还在等着我呢!所以我不会死的。”
“不要。”琉璃皱紧了眉头,看着庭院中那笑得得意的人,指尖微微颤抖:“我没说你不是他的对手,只是怕他耍诈?”
银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