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婆婆轻拍着她的肩膀祝福着:“郡主日后,定会儿女成双,美满幸福!”
春夏将红包放在婆婆的手中,与周围的侍女一起将燕语默的长发仔细的盘起,当那沉甸甸镶满了珠宝的凤冠架在她头上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太子妃这三个字的重量,这玩意儿至少得有十几斤吧!
梳妆完毕后,便随着众人来到厅堂拜别父母,燕王一如往日的寡言,只是眼眶竟有些难以察觉的湿润。燕语默将手中的茶敬上,认真的跪拜着。
门口的家丁兴奋地跑进来传着话:“太子的金轿到门口啦!”
燕王从婢女手上的托盘里拿起盖头,将盖头展开盖在燕语默的头上,他拉起她的手,轻轻地说道:“默儿,为父只愿你一生无忧,幸福快乐。”
不知是周围喜闹的气氛太过热烈,还是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穿着婚纱大厦楼顶的那场质问,燕语默觉着有些难过,那泪珠直直地滴在红色的嫁衣上,晕染成一个深色的圆圈。
“走吧,为父送你上轿。”
燕语默只看得到脚底的红色衣裙和红色绣鞋,在燕王的搀扶下,上了金轿,她坐在教中鞭炮声盖过了周围所有的声音。
“起轿!入宫!”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移动着。
“诶,你瞧这皇家娶亲的排场就是不一样,你瞅那轿子都是刷了金漆的!”
“要我说,这大郡主也是顶天的好运了,日后太子登基,她可就是一国之母啊,这种福气,得修几辈子能修来啊?”
“真是羡慕她,你瞧太子长得多么英俊潇洒。”
“哈哈哈,你就别做梦了,太子岂是你我凡夫俗子能够高攀的!”
燕语默悄悄拉开轿子的帘子,小声问着:“春夏,这婚礼还要持续多久啊,一会儿咱们入宫是不是就结束了?”
春夏急忙将轿帘掩实:“郡主,这个帘子不能掀的,该漏了福气了,一会儿要先去祈雨台祭天,接着再去宗祠堂跪拜。哦,还要去皇上病床前跪拜······”
“算了算了,还是别说了,听着头疼。”燕语默将身子靠在轿子后头,小憩着,真是繁琐且无聊的一天啊。
南都城城郊的山坡上,一个红色衣衫的人影坐在树枝上,城内的情景此刻尽收眼底,那长长的队伍吹锣打鼓向前走着,十分热闹。
他拿起系着的酒囊,饮了一口,酒水浸湿了他的衣襟,他低头瞧着那变深的红色,倒有几分浸染鲜血的样子。红色的长衫衬得他的皮肤异常的白皙,头发不似往常的那样盘起,只随意的散着,斜插着一只尚未上色的木簪,木簪的顶端隐约露着几只梅花。
“这便是你想要的?嫁入太子府,陷入无止境的复仇当中,过着如我一般没有盼头的日子。”
“呵呵,也不尽然,至少他是真心真意陪着你的不是么!”
男子扬起酒囊,大口大口地喝着,他知道日后,他就像这山坡上的树一样,寂寞地站立着,身旁再无其他。
整整过去一天的时间,燕语默已经不晓得自己去过了多少个地方,一双腿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这天杀的规矩,竟然不允许用轿撵,为了皇帝老儿的病情,必须心诚的走完全程。坐在喜床上的那一刻,她只觉得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已经不属于自己,尤其是脖子上面的那个东西。
“春夏,我就拿几根金钗下来好不好,不会有人发现的,我真的已经感觉不到我的头了!”
春夏急忙制止燕语默抬起的手:“太子妃,万万不可这是不吉利的,太子殿下马上就会进来掀盖头了,再忍忍,春夏求您了!”
燕语默只好用手撑着床,向后仰着脖子,等着这一切苦难的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