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语默终于明白为何燕王妃会那么恨自己,即使自己什么都不做,她也仍旧不会放过每一次能够陷害自己的机会,原来自己的存在,与她而言,便已经是难以忍受的一件事了。
燕一一至今还并不清楚燕语默的母亲究竟是何方神圣,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燕王爱得如此深刻,甚至愿意放她自由?他们之间有有着怎样的误会,致使二人在燕语默八岁的时候决裂,从燕语默这一身的功夫来看,定是从小就经受着刻苦的训练,这么一个武艺高强又爱憎分明的女人,想必也是不同凡响吧!
她有些怜悯这个伏在地上的女人,终其一生,她不过是想在爱情里寻个公平,她编排出这许多的闹剧,仅仅是想让燕王看到她。可感情的世界里又何来的公平二字,有时候费尽心机百般求不得,却是别人眼中的不屑一顾。
“斯人已去,不必再多说。你既谋得了燕王妃的这个位子,就不该再有过多的期盼,退下吧!此事到此为止,本王不想再听到过多的言论了!”燕王只是背着身不愿看她。
“是我错了,我不该如此奢求的,我甚至不该费尽心思入这王府,这儿不过是个金丝做的笼子罢了!”燕王妃缓缓站起,将女儿扶起,“晴儿,我们走!”
燕语晴将狠毒的目光投在自己的身上,燕语默轻笑着接受,她并不后悔,她有些理解了报应不爽这个词了。
空荡的房间只剩下她与燕王两个人,一时间面对态度转变的燕王,燕语默不知该怎么开口。感谢吗?这又似乎是一个父亲应做的事情吧!
“是你将晴儿换到了你房间?”燕王坐在红木椅子上,神情有些疲倦。
“是。”燕语默坚定的回道。
“晴儿的原意怕不是你所做的这么简单,她此时恨极了你,若日后抓住机会,定是不会轻易放过你,不怕?”
“不怕!是人都该有底线,像她那般我做不到。日后她若是赢了,便是天理循环,我受着。若相反,她也定不会活着。”
燕王语重心长地说道:“默儿,你这个性子终有一天会害了你,这世间原则本就是个累赘。早些休息吧,还有几个时辰便要上花轿了,为父希望你至少能够开心的从王府嫁出去!”
燕语默欠了欠身,作为父亲,即使人前何种的冷漠,此时她都能感受到那字里行间中的期望和关心,而这些也是她从小都无法得到的温暖。
走在去竹园的路上,春夏在一旁重复着大婚的礼仪和繁琐的步骤,燕语默的脑海里却一直萦绕着自己曾经难以理解的话语。
“他既寻来便寻来,若我死了是他功夫了得,天理循环我无话可说。若我活着,那他定是活不了了,我自会替他寻个好山好水的地方葬了。”
她曾对张舒的这几句话难以理解,而今,却在燕王的面前道出了与他如出一撤的言谈,不知不觉中,她竟有些像他了。
她回到布置得鲜红的房间,觉着有些头晕,一头栽倒在床上,这猜度人心的活儿想来是世上最难打的仗了,日后入了太子府,更是少不了······
梦中,她回到那个熟悉的战场,鲜血横流,北莫尘与张舒之间的战场就定格在那个悬崖,她伸手想去救张舒,但张舒却笑着化作一片黑暗。再次睁开双眼,她反复思考着梦中的情景,总不会不是这几日红色看多了,连带做个梦都变得如此血腥了?
若她的灵魂可以穿越到这个莫名的世界中,那么会不会她的梦也在暗示着什么?
“郡主,您醒了,春夏来伺候您洗漱吧,等下会有府上请来的婆婆为您穿上嫁衣。”
“不是小圆脸你帮我穿么?”燕语默有些奇怪。
春夏开心的笑着:“郡主,南都的新人嫁娶,都回请城中儿女成双子孙满堂的福气之人,帮新娘披嫁衣的,这样她的好运也能够降临到新娘的身上。”
燕语默被这个说法逗笑了,古人总是将自己的期望放在一些莫须有的事情上,但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期望,日子才过的不至于那么烦闷。
“听说,这次王府请的婆婆是城中年纪最大的,已经一百岁了,家中子孙满堂,一辈子过得十分美满如意,郡主定能沾到不少好运气!”
“嗯嗯!我们小圆脸说得对,此番我定是要走大运了!”
一番洗漱之后,前前后后十几个奴婢递上早膳,每盘早膳都是蕴含着不同的意义,并且每个早膳规定只能吃一口,燕语默瞧着那金灿灿的碟子和勺子,心中有些艳羡,有钱果然这排场都不同啊!
百岁婆婆为燕语默穿上了嫁衣,坐在妆奁前,望着镜中的自己,十五稚嫩的面容,一张完全不同于自己曾经知性的面容,除了一双杏眼,嘴巴和鼻子都是小小的,倒像是从动漫里走出来可爱少女的模样。
一个丫鬟匆忙从外头走了进来,附在百岁婆婆耳边说了什么,婆婆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郡主,老身此番冒犯了,本应由王妃行这梳头礼,如今老身只能逾矩代劳了。”
燕语默微笑点了点头,大婚之日王妃母女不会出面,已是预料之中:“劳烦婆婆了。”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