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仇苓心中一惊,原来柴萱所讲的另一人竟是郭照,难怪让自己准备好去劝说曹叡。可宫中传言,是郭照代替曹丕下的毒死郭照的命令,如此一来曹叡必然会将杀母之仇记在郭照的身上,又怎会愿意相认。柴萱这步棋究竟所为何意。
“陛下,贵嫔娘娘自是贤惠端庄,宽以待人。若是认了叡公子,自然是处处关怀备至。可这认母也算大事,也得问问公子才好。”仇苓悠悠言道。
虽然柴萱说公子可以帮到曹叡,可仇苓心里还是有几分难以接受。谁人都知道郭照和甄宓是面和心不和,倘若那件事真与郭照有关,这么做,岂非是让曹叡“认贼作母”吗。
一提到曹叡,曹丕的面色明显难看了很多。父子反目亦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可他好歹是皇帝,当着众人之面让自己下不来台。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得给些教训才是。可当时的自己真的是连着甄宓的事情给气昏头了,才一怒之下将曹叡送进了大理寺。事后,别提自己有多后悔。
看着曹丕微紧的面色,仇苓亦不再说什么。这种事情,多说无益。曹丕从来不会去征求任何认的意见,说出来也只是让别人听听,让自己缓解缓解罢了。
“奴婢参见陛下,仇昭仪!”元瑞弯着九十度的腰,行礼跪地。曹丕颜色微动,整个人莫名的紧张了起来。一言不发的望着元瑞,等着他说话。
曹丕不发话,元瑞连头都不敢抬起来,更何况继续说呢。望眼面色严肃的曹丕,仇苓只好代替他开口问道:“元瑞,你来所谓何事啊?”
“回陛下,仇昭仪。柴贵人想问问陛下,今夜可否移驾长萱宫?”元瑞再拜道。
听到柴萱让他去,曹丕心里顿时五味陈杂。恨不得立刻掰开步子就去,可一想到自己对柴萱怀疑,心里就愧疚万分,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了。
回望着曹丕时紧时松的额间,仇苓自然心知肚明。这位陛下想去是想去,可似乎是在害怕柴萱会因为他的禁闭步给他好脸色吧。
“陛下,有些话还是当面言明说清的好。”仇苓温温一言,欠身施个礼。“既然,陛下有事,那妾就先告退了。”
留在原地的曹丕默默的沉着,一言不发,元瑞只好怪怪的站在一边等着曹丕的回答。
在此之前,柴萱从来没有让人去请过曹丕。而这次却破了例,元瑞不禁有些担忧,难道这皇帝真的就这么无情无义,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就这么直接将你抛诸脑后了?
只见曹丕脚步微抬,仍旧未回答元瑞方才的问话,而是直接就朝着长萱宫的方向而去。元瑞傻呆呆站了半天,还是曹书一个巴掌在他脑壳上一拍,才将他喊回神儿来。
“还愣着干什么,再迟疑,陛下都要进了长萱宫了!”曹书一脸嫌弃的望眼元瑞。
“喏,奴婢,马上就回去禀告!”元瑞紧的玩玩腰,一路小跑的回长萱宫报信儿去了。
银月如雪孤凉勾,残火无神静独燃;珍馐易冷佳人坐,倾酒入腹心还寒。
“陛下,您都在着窗前站了许久了,为何不进去呢?”小满心疼的望着独自在屋里喝闷酒的柴萱,满含泪水的望着亦在窗外站了好久的曹丕,都快担心哭了。
她实在不懂,曹丕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早就过来了,却偏偏要站在这里呆呆的望着,既不进去也不说话,就和傻了一样。
见曹丕依旧闷着不说话,小满抬臂将眼角的泪滴一抹,也不管什么天子不天子了,赌气似的直接扭头就走。
“贵人,您不要喝了。说的是等陛下,您怎么一个人倒喝开了呀!”
小满气呼呼的将柴萱手中的酒杯一把夺过来,斜睨着窗外一直盯着柴萱的那个家伙,着实气的紧。
“他来了吗?”
柴萱单手支着脑袋,涨着泛红的脸颊抬眸望眼小满,却见她的视线并不是投向自己的,不禁有些失落的沉眸长叹。
以往都是曹丕往自己这里跑,自己是挡也挡不住。如今倒好,反而成了自己眼巴巴的盼着人家前来。果然,风水轮流转,该还的一点儿也落不下。
看着柴萱又倒了一杯酒,正要往嘴里送,小满又直接给强摁下来。引得柴萱眉间一皱,莫名气恼起来。
“小满,你干什么呀!”自己本就不舒心的很,如今连被酒都被别人控制着,怎么连一点儿自主的权利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