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华族裔一方是为了保命,而南荒蛮族一方同样也是为了活命。
说白了,所谓的“南蛮北侵”,实际上就是一场华蛮两族之间,为了争夺生存空间的浴血厮杀而已。
南蛮猎骑从雪原上滚滚而来,呼吸间便如狂风一般,席卷着风雪将陈家屯团团围住。
白玉瑾收回远眺的视线和纷乱的思绪,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风雪之中隐隐绰绰的南蛮猎骑身上。
天空中厚厚的雪云,夹杂着灰黑的色泽,沉重的几乎要直接压下来。
飘荡的大雪,这几日忽停忽落,却几乎没有断过,凝重的气氛和压力,使得井屯内外一片死寂。
无论是守城的一方,还是打算攻城的一方,都没有任何人吭声。
在这种风雪欲来的氛围之下,大战一触即发。
如果不是能亲眼看到对面那些人马,口鼻之间不断喷出的一股股白雾,战马不时踢动一下四蹄。
白玉瑾甚至会以为那些,只是一尊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他没有想到南边的战况,已经危及到了这种程度。
临江城的豪族私兵这才刚刚抵达,甚至都还没能好好的休整,就遭遇了一波南蛮的袭击。
如果他们来得再晚半天,恐怕就会一头撞上这群疯狂袭来的南荒蛮族。
陈家屯的人,肯定不会好心到,在那种危险的状况下,冒险开启屯门,出来营救或是放他们进去。
眼神扫过井屯外一座座古怪的雪丘。
白玉瑾本来还奇怪,为何一再频传南边战况危急。
为何来了之后,他们却没有发现任何的战斗痕迹,例如说……尸体!
现在他知道那些雪丘之下,堆积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了!
大雪能掩盖这世间的一切肮脏和丑陋,只给世人留下银装素裹,冰清玉洁的表象。
不等白玉瑾感叹完,一声苍茫的牛角号声,在暴雪之中“呜嘟嘟”的响了起来,紧接着更多的号角在四面八方响起。
“嗷嗷”狼嚎声,同时从近万蛮族的喉咙里冲了出来。
原本如同雕像一般矗立不动的南蛮猎骑,从三百丈开外同时开始加速,蹄声如雷之中爆冲了起来!
“今年的冬天,好像比往年冷的更厉害一些啊?”
飘飞的暴雪之中,白玉瑾无视空中传来的一片密集呼啸,没心没肺的嘟囔了一句。
“避矢!避矢!”
周围的战卒们,在南蛮开始发起冲锋的同时。
就一边大声呼喊着提醒同伴们躲避蛮子的箭雨,一边飞快的将身子缩进了墙头的檐沿下。
“是啊,可能是因为去年的陨星瀑,和荒原上的星火焚原造成的吧?”
神情紧张的陈小四,也随口应付了一句,说不怕那绝对是假话。
他方才刚刚才夸口,没有万余蛮人,休想攻破他们的陈氏井屯。
没想到话音还未落地,老天二话不说就给他来了个大嘴巴子,一家伙给他送来了近万蛮人。
这也不能怪他,前段时日虽然骚扰不断。
但大多都只是千余骑的小股部族,最危险的一次也只不过才三千余人。
蛮人不知从何处搜刮来了大量的柴草,拼死堆在了屯门下烧了三天三夜,却连最外围的屯墙都没能攻破。
虽然厮杀的极为惨烈,他陈氏也很是伤了不少人。
但凭着留守的五六百名陈氏族人,能挡得住这么多敌人,也的确值得骄傲了。
可这下子,蛮族卷土重来的,一下子来了近万人,足足是上次的三倍!
现在陈氏井屯里,新增了两千余人的北岸援兵,可是这一次还能抗得住么?
站在城楼下的白玉瑾和陈小四,面对暴雨一般抛射而来的箭雨。
两人并未选择像燕卫战卒们一般躲避,而是大喇喇的站在原地,连闪避藏匿的动作都没有。
因为他们头顶上,有一座厚实的城楼屋顶。
蛮族那用兽骨、狼牙制成的箭矢,虽然威力巨大,号称能穿墙入户。
可是射在铺了三层厚实青瓦的屋顶上,却也只能发出叮叮咚咚的脆响。
即便在抛射之下,也至多击碎那么几块瓦片,丝毫无法穿透中间还铺了沙土的三重瓦屋顶。
蛮族“弓马不过三”的说法,不是没有道理的。
除了臂力、筋骨无法长时间负担硬弓的拉力、张力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