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感动啊,“姐,你趴过去,对,趴过去,我给你捶捶背,你跟店里坐了一天肯定累了。”见她摇头说不用,我就推了她几把,“快点快点,我必须给你捏捏,你也看看我的按摩手艺。”
袁雅珍抵不过我,只好翻身趴在枕头上。
我往她屁股上一坐,伸手抚上她的后背,一把把揉着。
刚弄了两下,铃铃铃,袁雅珍的手机响了,她抓起电话一接,“哪位。”
我一俯身,把耳朵凑过去听听,那头好像是袁母的声音,“小靖和若若呢?走了吗?”
袁雅珍道:“还没,看电视呢。”
“哦,要是太晚就别让你弟弟他们走了,你跟小龙睡你屋,让他爷俩睡小屋,晚上开车不安全,到时你跟小靖说一声。”顿了顿,袁母道:“雅珍啊,是这么回事儿,刚才我们这边一邻居又过来了,说她外甥刚好岁数跟你差不多,人也实在,工作也不错,就想给你介绍介绍,你看……”
袁雅珍眉头一皱:“就这事儿?没别的我挂了。”
“你这孩子,我跟你说,那人照片我都看了,真是不错,咱不管成不成,你先见一见行不?啊?见一见再说其他的。”
“不见,挂了。”袁雅珍不耐烦地合上手机,扔到枕头上。
我有点不好意思,给她捏捏肩膀,“姐,都赖我,把你的事儿都给耽误了。”
袁雅珍一摇头:“没你的事儿。”
“你说要把咱俩的关系告诉你爸妈,他俩……”
“那家里就乱套了,不能说。”袁雅珍道。
也是,纵然我对袁姐家有过不少金钱上的帮助,可一码归一码,哪个做爹妈的原意自己女儿跟一个已婚男子不明不白地一辈子?而且我又比袁雅珍小了那么多岁,这不仅是伦理道德的问题,还关乎到脸面。我俩的事儿要真被袁父袁母知道了,估计真得像袁姐说的那样——乱套了就。
给袁姐捏完背,我俩穿好衣服坐到电脑前面上网。
袁雅珍跟我分了半拉椅子,点着股票行情分析着,不时还拿笔认真地往一个本子上记录着什么股票代码。
我则心事重重地盯着电脑屏幕发呆,心思根本没在这儿。
“怎么了?”不会儿功夫,袁雅珍合上记事本看我一眼:“在想什么?”
我头疼地揉揉脑门:“唉,烦心事真多啊,我在想该怎么说服你爸妈同意咱们俩的事,还在想怎么跟晏姐和妍妍几人的爹妈交待,其实一开始我倒觉得不难,大家你情我愿,单这一点就够了,可现在想想却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许多东西也根本不是道理能讲通的,难,太难了。”
袁姐问:“所以呢?”
我道:“所以我就不知道该咋办才好了,姐,这话我也就敢跟你说,换了月娥和晏姐我都说不出来,唉,也不怕你笑话,我最初的打算就是大家和和睦睦的相处,现在已经基本完成了,然后再打算把你的父母、晏姐的父母、妍妍的父母、蔓莎的父母说服,让他们同意咱们的荒唐事,再后来,就是说服邹姨和邹姨爸妈那边了,等一切就绪,最后我想移民去非洲某某国或者可以一夫几妻的国家,跟你们都把结婚证给领了,再办婚礼,再住一起,再生孩子,再……唉,再什么呀再,现在第二阶段就给我卡死了。”
袁雅珍把股票行情关掉,“你这个目标,太理想了。”
我眨眨眼,把袁姐抱起来,让她坐到我腿上,“姐,你给我出出主意。”
袁雅珍淡淡道:“我不想打击你,但有些事情,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不是努努力咬咬牙就能解决的问题,先不说月娥和婉如她们会不会同意大家一起住的这个想法,生孩子什么的就更不要再说,只是各自家属那边就绝对不会点头,既然这都无法做到,你后面的想法根本是做梦,没有一丝实现的可能。”
我郁闷道:“那咱们只能偷偷摸摸过一辈子,我总觉得对不起你们。”
袁雅珍一沉吟,看我一眼:“我这么说吧,如果你非妄想把所有矛盾都清理干净,我第一个不赞成,你说我保守也好,说我死板也罢,我就是这么个人,我不喜欢变化,万一你没成功,而我爸妈又生成了强烈的反弹,我怎么办?咱们怎么办?这你想过没有?如果真弄成这副局面,你才是对不起我们呢。”
我无精打采地叹了一口气。
语气一顿,袁雅珍淡漠道:“而且,你所幻想的那个完美场景,并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我不希望自己下半辈子都和月娥婉如她们住在一起,我相信,她们也应该跟我是一样的想法。”
我哭丧着脸道:“那你是啥意思?”
袁雅珍回头看着我的眼睛,“你父母那边默认了我们,月娥那边似乎也睁一眼闭一眼,这种环境已经被你磨合得很好了,很平衡,所以不需要再有什么改变,我跟婉如谈过一次,我们俩都觉得现在这样挺好,没必要去自己找死,倘若真有被各自父母发现的那一天,那个时候再说那个时候的事,现在想它干什么?嗯,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迟疑道:“可越拖越麻烦吧,你现在三十三,情况已经很坏了,要真四十好几的时候还没结婚,你爸妈那头……”
袁雅珍很理智地答道:“再过十年,反而就简单了,真拖到了那个份上,我爸妈也没耐心天天催着我结婚,早习惯了。”
我呃了一声,“……也对,呃,不过,你这几年不是天天得遭你爸妈的数落?一天两天还能忍,可一年两年,三年五年的……唉……”
“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总觉得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的,其实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袁雅珍今天的话比较多,“我不是孩子,婉如不是孩子,就连最小的妍妍也不是孩子,我们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人生观,有自己的判断,走上这条路也全是我们自己选的,压根就和你没有关系,你这么想就好了。”
我本以为袁雅珍这么沉闷死板的人,应该没那么伶牙俐齿,可说着说着,我居然从她身上看到了邹月娥的影子,每次跟邹姨争辩时,她也是这样一套一套的大道理一股脑砸给我,总把我说得无言以对,一次斗嘴也没赢过她。唉,女人都这么能说吗?
我拍拍脑门,“但是……但是咱们……我……你……呃,我说不过你,不说了。”
袁雅珍道:“因为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所以你才说不过我。”
“我汗,姐,你今儿个的话咋这么多?”
袁雅珍绷着脸道:“嗯,我那只股票今天涨停板了,心里比较高兴。”
我锤锤眉心:“可你脸上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
“高兴应该什么样儿?”
“起码得笑笑吧?”
“我不会。”
“…………当我没说。”把烦恼跟袁姐唠叨了唠叨,我心里痛快多了,虽然我并不太认同她那个保持现状的想法,呃,不对,也不能说完全不认同,只是心里有愧,不好意思认同而已,嗯,就是这样。
聊了会儿股票上的话题,我也“外行看热闹”地帮她分析了分析。
“爸爸,爸爸!”外面传来小若若的呼喊:“我要尿尿!我要尿尿!”
我呵呵一笑,对袁姐道:“这孩子,一点也不矜持,尿尿都喊那么大声儿。”
袁雅珍和我开门走了出去,“晚上住这儿吧。”
“不了,得回顺义,有空我再过来吧。”我拉着小若若进了卫生间,等出来后,我看了看墙上的挂表,“不早了,我们撤了,小龙,好好学习哦,期末考试要是成绩好的话,叔儿还给你买礼物。”
小龙一点头,对着顾若若摆摆手:“小若若,记得来玩儿。”
把东西收拾好,顾若若恋恋不舍道:“小龙哥哥再见!雅珍阿姨再见!”
临走前,我突然回头对袁雅珍道:“对了姐,别忘了下周曰的事儿啊,刚才的话题我保留我的意见,等下周曰的时候,咱们几个再一起商量商量吧。”
“嗯,到时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