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不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墨文把《回乡偶书》写在两张纸上。
两张纸贴在木板上。
木板靠在墙上。
“现在,你们自己看。”墨文说道,“如果谁有什么想法,都可以举手说出来。”
话过之后,是一阵平静,没有一丝一毫声音的寂静。
一众学生很安静,生怕发出任何声音。
连呼吸都有些压抑。
“没人说话吗?如果没人想说,那就不说吧。”墨文笑着道,“那这首诗就过了。”
一只手举了起来。
又有一只手举了起来。
接着还有第三只、第四只手,都慢慢地举了起来。
“就你了,我对你有几分印象,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墨文指向最先举手的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怀着几分激动,快速站起来,又疑惑说道:“长老,纸上边写的是什么?”
“你看不到?”墨文问道。
黑衣少年尴尬点头。
墨文又看向其他人,皱着眉头问道:“你们也看不到?”
大部分人都是点头,表示纸上什么都不曾有。
“都分成两部分了,你们还看不到?”墨文轻轻摇头,无奈再度深沉。
本来知道他们看不到,怀着一些猜测,将一首诗分成两部分,结果还是同样的结果,实在是让人无话可说。
在一度议论声中,继举手的人放下手,又有人举手。
“长老,我能看到。”
“我也可以看到,就是不明白上边写的是什么。”
“看得懂字,但不懂什么意思。”
“嗯,我也是。”
有这样的回答,墨文并不奇怪,只是无奈再度深沉一些。
这就是现实,一个大部分人都处于懵懂状态的事实,需要有人传授,才能更快地学会。
可是,学过之后,只是懂得。
仅仅是懂得,又无法说出来。
好像是上天给了一张网,网里边有很多东西……就结束了。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知道是知道,不知道是不知道。
知道是知道,知道也是不知道。
墨文想了想,把两张纸扯下来,又用四张纸把《回乡偶书》写了下来,贴在木板上边。
“现在呢?”他问道。
“可以看到了。”黑衣少年道。
大部分人都和黑衣少年一般,表示看得到纸上写的字,但仍旧有极少部分的人看不到。
而这极少部分的人,都是最小的那部分。
“行了,慢慢来吧。”墨文摇头,像是自己对自己说的。
仍旧对众人抱有期望,但做法还是和以前一样,该讲的就继续讲,讲一个大概就行了。
毕竟,墨文并不是专业的。
他对很多东西也是一知半解的,无法将知识讲透彻。
他只是在寻觅,一个最合适的办法。
也可以说是在找人。
他不想一辈子就干这么一件事情,哪怕只是一大段时间,他也不愿意。
才开始不久,他就想着不做了。
找一个接班人,那是最好的。
如果找不到,那就再想想办法。
无论如何,他不会一直当个老师,一直教授这些他并不会一直都喜欢教的东西。
他觉得自己很现实。
特别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