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莫怒得须发贲张,杀意凛然地逼近柳镇岳:“解开!”
柳镇岳一脸无辜:“左长老,我是按照门规办事,你这样横插一手算是哪门子的道理?”
“门规?**的狗屎!眼中还有门规!?”左莫怒极,长棍高高举起:“柳镇岳,你不要挑战老子忍耐的极限!”
柳镇岳表情一惊,他的所有淡定与镇静都是建立在尊贵的炼器师身份上,遇上左莫这样完全不管不顾的对手还真是有点秀才遇着兵的味道。
他不敢怠慢,惹恼了左莫被一棍子打死那才是天大的冤枉事儿,于是,柳镇岳慌忙呼道:“掌门,齐长老,呼延长老,你们评评理看,老夫有做错的地方吗?通过争斗决出新进内门弟子排名乃是门派早就立下的规矩,排名战上出现危险也是早有预料的,哪能因为某个长老对弟子有好感就中途横加阻拦?”
见他还要颠倒黑白,左莫手中长棍嗡嗡直颤,就要忍不住轰出一棍。
这时候,一直站在旁边未曾说话的方脸老者说话了,他貌似公允地道:“左长老心急弟子自然是为了乾门好,但是大长老秉承门派规矩,更没有不对的地方,我看还是静待比试结果吧,应该很快就能出现了。你说对吗?齐长老。”
齐苍山一脸冷漠,没有说话。他身为执法长老,自接任的那一刻起就将执法的职责刻进了骨子里面——
不偏不倚,不参与任何内斗!
明知呼延傲偏向柳镇岳,明知他们心怀叵测,齐苍山仍不能插手!
这,是原则!
“对你妈的狗屁!”左莫怒极骂道:“比试结果?你们非得等那小子被打死才肯收手是不是?那个小子哪里得罪了你们!?要你们动用这样的龌龊手段?”
呼延傲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左长老这话说得好没道理,难道我就不是乾门长老,就不心疼门下弟子了?但是,门规就是门规,我乾门之所以能够立足南域三百年,靠的就是森严的门规!”
“若不能通过这种公平的比试,从中挑选出真正具备天赋的弟子加以悉心培养,我乾门如何能够传承至今?你要是为了一己之私,做出损害门规的事情,我相信乾门上下都绝不会饶了你!”
“一己之私?公平?”左莫气急反笑,狂怒道:“去你妈的公平!你们让两个凝原三阶的原武者对付一个力武境弟子,这就是他妈的公平!?”
“这可是他自己选的,与门规无关。”呼延傲一脸冷漠地回答道:“排名战不同于生死战,但也并不限制受伤,想必他应该有这个觉悟吧。”
眼看着几位乾门真正的大人物狂怒对峙,随时可能爆发出一场内斗,高台上的内门弟子众人都是噤若寒蝉,看向被孔家兄弟围攻中的方辰,震撼不已:
这个外门弟子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能够让左长老为了他不惜与两大长老悍然翻脸?
左莫已经出离了愤怒,他凝视着火行烈,沉声道:“火师兄!”
他与火行烈同批进入乾门,感情最好,眼看柳镇岳与呼延傲在眼皮子底下耍弄阴谋,他愤怒得直欲发狂!
火行烈胸口上下起伏着,深深地凝视着柳镇岳。柳镇岳起先有些不敢逼视地转过头去,旋即似乎觉得这样太过示弱,又一脸平静地微笑回望着火行烈:“掌门,此事——”
“柳师弟。”火行烈倏地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低沉无比,脸上更是一片沉郁:“当年师尊要我接任掌门之位,我因师弟你才能胜过为兄百倍,不愿接受掌门之位,可是师尊严令,我不得不从!”
柳镇岳表情一僵,有几分尴尬,笑道:“掌门无缘无故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作甚?”
火行烈不接话茬,表情沉痛,自顾自言道:“师弟,若是我将掌门之位让你,你能否将这护罩撤去,承诺曰后一心一意为乾门重振声威而努力?”
他忽地想到自己接任掌门的那一晚师尊所说“柳镇岳心姓偏向自私,并非掌门的最佳人选”,火行烈微微叹了口气,脸上表情有些疲惫。
柳镇岳眸子中不经意间滑过了一抹动心,可惜动心旋即被愤怒掩去:哼,这掌门之位早就应该是我的!哪里需要你相让?
那个死鬼老头没有眼光,我就让他在地下好好看看,谁才是真正能够兴盛乾门之人!
强压下心头愤怒,他依旧是一脸温和地笑着:“掌门说的哪里话,好像镇岳是那种觊觎宝座的小人似的,镇岳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乾门,此心可表曰月……掌门所请,有坏门规,请恕镇岳难以从命!”
他重重地在“门规”二字上点了点,声音直接传入了五彩护罩!
听懂了他的暗示,孔家兄弟齐齐眼神一厉。孔南天身形倏顿,一股股黑气澎湃卷出,于此同时,孔北天双手一震,青色狂澜飙出!
黑气与青风彼此交融,好像生石灰中仍进了冷水,顿时“咕嘟嘟”地响起阵阵怪音,如同被煮沸!
火行烈与左莫表情陡变,在他们骇然的眼神中,孔家兄弟同时高高扬起手掌,轰然下压!
一股强大的压力彻底笼罩了护罩内所有范围,方辰一下子只觉得头顶一道强大无匹的力量重重压落,所有的行动力都被束缚,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