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南宋初年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乱世;在江南地区的大片土地上,盗匪为患,各种各样的强人贼寇多不胜数。
于是乎,就有好事者替这些盗匪贼寇进行分类。
排在第一位的当然是金贼:这些女真人穷凶极恶,不但抢钱粮、还要枪人口,是最为可怕的存在。
排在第二位的是半官匪:
什么叫半官匪?当时南宋朝廷实力孱弱,对一些实力强的贼寇实施招安,给他们分封官位;而这些贼寇亦官亦匪,给百姓造成极大的困扰。
诸多半官匪之中,名气最大的就是被岳飞赶到江北去的李成
排在第三位的是流寇:流寇大多是由北方避战而来的流民组成。这些流寇居无定所,到处游走,不服从朝廷的规矩,给当地百姓造成极大的伤害。
诸多流寇中,名气最大的就是湖南的刘忠,不过此时刘忠已经逃到长江北岸去投靠伪齐政权了。
排在最后一位的是土寇:这些土寇全是由当地居民组织而成。
对于土寇而言,北方人的到来,打破了他们原来宁静而美好的生活,所以,这些本地人组织起自己的武装力量来抵御一切的外来者,甚至包括南宋政权。
对于高宗皇帝而言,在那么多贼寇之中,土寇的危害性是最低的,因为没有特殊的原因,他们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土地。
然而,时间到了绍兴五年,南宋朝廷的统治根基已经稳定下来,其他的贼寇也都被相继被消灭,高宗皇帝的目光就放在了土寇之上。
对于最大的一处土寇---洞庭湖叛军,高宗皇帝已经下了决心去剿灭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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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洞庭湖的叛军,这还是高宗皇帝年轻时的一个小小的失误。
当初在靖康之变后,开封陷落,赵构外逃到南京应天府称帝时。他曾经下令天下兵马勤王。而在当时,就有一支三百多人的小部队,从遥远的长江南岸跋山涉水来到了小皇帝的身边。
这支部队的领头人叫钟子昂,是荆湖北路鼎州人。一介布衣,而他老爹钟相则是一位资深的乡村巫师。
可惜的是,小皇帝对于这些农民兵根本看不上眼,便下令把这些人遣散回乡,让他们老老实实回去当农民。
钟子昂一腔热血,竟然被人一盘冷水当头淋下,真是气愤莫名。
不过,钟子昂虽然被拒,但他在应天府中,却也见识到原来所谓的皇帝也只是一位小年轻而已。
最要紧的是。钟子昂发现,堂堂九五之尊,原来手下只有那么些兵马。
结果是,当钟子昂回家和父亲一商量,便决定不再当农民。要改行当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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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相父子主意既定,说干就干,便将原来招募的民兵“团集在家,结成队伍,多置旗帜、器甲,意要作乱”。
钟相自称楚王,改元天载。
由于原先有结社“拜爷”的基础。钟相军很快占据了鼎州境内的武陵、桃源、龙阳、沅江四县;澧州境内的澧阳、石门、安乡、慈利四县;荆南府境内的枝江、松滋、石首、公安四 县和峡州宜都县,岳州华容县,辰州州治沅陵县,潭州境内的益阳、宁乡、湘阴、安化四县。
简单说来,就是围绕着洞庭湖的湖滨地区,建立了割据政权。
钟相这个老巫师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民间的故事却也听了不少。于是乎,钟相的军队自称“爷儿”,所到之处,宣布要保障“执耒之夫”的安全,却要杀官吏、儒生、僧道、巫医和卜祝这五类人。谓之“行法”。
另外,钟相还把南宋政权称为“国典为邪法”,“谓劫财为均平,病者不许服药,死者不许行丧,惟以拜爷为事”。
一时之间,“人皆乐附而行之,以为天理当然”。在钟相宗教迷信的蛊惑下,很多当地的贫苦百姓都成了狂热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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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相“不分贵贱均贫富”的政策,固然吸引了大批的贫农,却也激起了当地官府和富户的恐慌,于是他们请来了一支半官匪部队---孔彦舟。
孔彦舟原本只是相州的一个无赖,杀人为盗。
靖康元年,孔彦舟为了逃避官府的追捕,毅然应募从军,一路凭借军功升迁至京东西路的兵马钤辖。
后来金军入侵山东,他率领部属向南逃跑,所经之地,沿途烧杀抢掠;未几,接受南宋朝廷的委任,升任沿江招讨使。
孔彦舟开始与钟相打了几仗,全部是失败告终。
后来,他想了一个办法,再与钟相打了几仗,让自己的部属假装投降,诡称“入法”;但凡捉获钟相的军士,便用竹签插在他们头发上,然后放回。竹签上的题辞说:“爷若休时我也休,依旧乘舟向东流。
竹签上题辞的意思是,我们两军罢手吧,我要往东边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