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宗泽那一头苍苍的白发,沟壑纵横的脸庞,岳飞不由得一阵心软。
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对于宗泽的邀请,岳飞确实没有多少籍口来推搪。
然而,岳飞的耳边,一再响起周侗的说话,让岳飞犹豫不决。
就在此时,内堂之中,突然有一位老妇人慢慢走出来。
这位老妇人虽然衣着极为普通,脚步也有些蹒跚,却是仪态万千,气质非凡,一下子把众人给震慑住了。
岳飞一看,连忙站起来说道:“娘亲,您怎么出来了?”
这位老妇人原来就是岳飞的生身母亲---现在的岳安人,曾经的姚妃娘娘。
岳安人与宗泽等人挥一挥手,打个招呼,便对岳飞说道:“我儿你进去端正好香烛,在后堂摆下香案,待我出来,自有道理。”
说完,也不等岳飞搭话,再与宗泽等人摆摆手,然后退入后堂。
等岳安人入了后堂,众人方才松了口气,心里想到:“这个老妇人怎么有如此的气质,也难怪能生出岳飞这样的儿子来。”
岳飞让众人稍坐,就走出门外,办了香烛,走至后堂,搬过一张桌子安放居中。又取了一副烛台、一个香炉,摆列端正,进去禀知母亲:“香案俱已停当,请母亲出去。”
岳安人即便带了媳妇一同出来,在神圣家庙之前焚香点烛。拜过天地祖宗,然后叫岳飞跪着,媳妇磨墨。
岳飞便跪下道:“母亲有何吩咐?”
岳安人说道:“飞儿,娘亲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如今时逢乱世,你不到外面去建功立业,难道在家里窝上一辈子?国仇家恨、民族大义、如此种种,如果你坚持不加入到官府之中,莫非要落草为寇不成?”
岳安人的连串问话,让岳飞一时语结。
“宗大人为人正直不阿,光明磊落,由他引领你前行,不正是一个好时机?”岳安人说着,一时激动,不由得流下两行眼泪。
自从有了岳云以后,岳李氏接连替岳飞生了岳雷、岳霖、岳震、岳霆和女儿岳银瓶;有六个孙子孙女,岳安人每天都是乐呵呵的,岳飞已经好久没有看到母亲流泪了,登时慌了手脚。
......
良久,岳安人从贴身处掏出一块金牌,轻轻抚摸着,对岳飞说道:“这块金牌,是当年我出宫之时,你父皇所送,上面有你父皇亲手所书写的尽忠报国四个字,如今我就刻在你的背上,作为凭证,将来有机会,好与你的父兄相认。”
母亲的训话,岳飞不敢不依,于是褪了上身的衣裳,袒露后背,推金山、倒玉柱,跪倒在祖宗的牌位前。
岳安人用长镊夹住金牌,放在大香烛上烤热了,用厚麻布捏稳了,一狠心,就把金牌往岳飞的后背处按去。
“兹兹兹”的一阵声音响起,缕缕青烟从岳飞的背部升起,一股烧焦的味道开始在内堂里蔓延开。
岳安人强忍心疼,把金牌拿开,四个瘦细峭硬,腴润洒脱的字体清晰地出现在了岳飞厚重的脊背上。
徽宗天子手写的尽忠报国四个瘦金字体跃然纸上
岳安人咬一咬牙,用醋墨涂在了字体上,使之永远不褪色。
......
翌日,岳飞与一众兄弟带上桃花谷的人马,跟随宗泽去汴梁城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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