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什么呢……”洛和平若有所思道,“有个说法是,成功有两个要素:一,坚持;二,不要脸。合起来就是坚持不要脸……我是不是应该这么理解?”
田立诚笑得前仰后合,笑得出了声:“对,可以这么理解。少爷的总结够jing辟。”随后,他正se道,“少爷,你我的处境类似之处太多了,所以,我觉得,我们是天然的合作伙伴,理应合作。”
“合作?合作伙伴?你如果把我当做合作伙伴,为什么眼睁睁看着我身临险地,为什么眼睁睁看着有人要杀我,而不提醒我?不提醒我,也就罢了,反而推波助澜。这是对待合作伙伴的态度?”洛和平刚刚熄灭的怒火,又有了重燃的势头。
“少爷,那个时候,我们并不确定你是个合格的合作伙伴。流刑徒的身份,只是合作伙伴的一个条件而已,并不是全部。7o4上来过的流刑徒很多,但他们并不全是那种意志坚韧,对未来有野心,抱着希望的人。换句话说,那些萎靡的人,根本不配叫做流刑徒,也不是我们需要的合作伙伴。我们需要的是真正的流刑徒,具备翻云覆雨能力的流刑徒,有坚韧的意志,有强大的力量。正是你这段时间jing彩的表现,才让我们确认,你是一个我们需要的合作伙伴。”田立诚认真得可以说得上是严肃。
“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夸我?”面对着田立诚如此认真的态度,抬起势头的怒火却不出来了,转问道,“是不是在你眼里,林所长也不是个合格的流刑徒。我说的是林卫方所长。”
“不,这你说错了。林老师是个合格的流刑徒。我一直很欣赏他,也很佩服他。但他不是我们需要的合作伙伴。他是个理想主义者,有信仰,有cao守。而我们是务实主义者,或者,难听点说,是逐利主义者。我们不是一路人,注定走不到一起去。所以,尽管我欣赏他,钦佩他,但我不会做他那种人,更不会选他做我们的合作伙伴。”
“我还有个问题。如果我死了,你们怎么办?”洛和平现,自己又问了个白痴的问题,但又不好改口了。
“如果你死了,说明你就不是我们的合作伙伴。”田立诚回答得很直接,也很不客气。
“不不不……可能我表达的有问题。我的意思是,如果我死了,那么之后的局面,对于你们来说,利益点在哪,你们后续的安排又是什么?这点我很好奇。”洛和平把问题扭转了一个方向。
“这个事情……一环扣一环,说起来挺复杂的。你来说?”田立诚看了眼冉非凡道,冉非凡给回了个眼神,示意田立诚继续说,于是田立诚又道,“那就我来说。简单些说吧,越来越多的人现7o4上是个可以财的好地方。自然也有人看得清楚,掌握7o4交通命脉的这个虫洞,是眼下这里最重要的资源。早晚会有更强力的外力对它的控制权来伸手。我守护了它八年了,非凡跟着我守护它,差不多也快六年了吧?野区那边,其实早就蠢蠢yu动了,只是没有借口而已。驻军其实也早就眼红了,他们看中的不光是虫洞这通路,还有7o4上的矿。既然是这样,晚伸手不如早伸手,这样我们还能占点主动。所以,我们更希望这混乱早点出现。早点出现,就能早点平息,有助于我们选择一个强力的合作伙伴,和我们共同守护这条7o4上的利益通道。
但我们一直没有合适的契机,直到你的出现。原本非凡还准备jing心设计一下,给你创造出机会,让你主动诱出混乱。结果没想到,没用我们费心,你自己就把混乱创造出来了。这个以你为中心的旋涡,产生得比我们准备得还要早。说起来,这点还得谢谢你。
你不是问,你在这过程中死去,我们有什么后续安排吗?其实我们原定的计划里,根本就没考虑你活下来的问题。我们只想和这次混乱的最终胜利者合作,这合作者可以是驻军,可以是银河海盗,也可以是银星军。
不过你活了下来。那么事情就产生了变化,我们的计划就得做下调整了。因为你远比他们更适合做合作伙伴,身上的优势更多。不知道这么说,你能不能理解?”
洛和平再一次感受到了生命被人漠视的羞耻感,可他知道,对田立诚和冉非凡这类人,说起这个问题几乎等于对牛弹琴。转眼间,他憋红了脸,却没说出话。
“少爷,你真的没必要生气。我和你说的全是掏心窝子的实在话。计较些过去的事情,没意思。我们不是过在过去,也不是活在未来,而是活在当下。”田立诚淡淡道。
沉默了好半晌,洛和平才抬起头咬牙道:“你们知道这么做,死了多少人吗?毁了多少人的生活吗?你看看现在的7o4上,哪一处不是满目创痍。多少人流离失所,多少财富毁于一旦?”
“哎,不要在意那些坛坛罐罐,打碎了我们可以重建嘛。其实死不了多少人,用不了半年,7o4上的人口劳动力,保证比混乱前还要多得多。这么说吧,赛尔上每天因交通事故死的人,都比这一场混乱死的人多。”冉非凡摆了摆手道。
“你……”洛和平突然觉得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颤抖着手指着冉非凡。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田立诚说没办法和林卫方合作的根本原因了。因为林卫方不会漠视人生命到如此冷血的地步,更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踩着别人的尸体向上爬。
洛和平扪心自问:我还要和他们合作吗?可他分明看到7o4的无冕之王田立诚正在用目光同自己说话。他那凛冽的眼神里正在问自己:你还有的选择吗?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