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成没多少兴趣与周围的人寒暄,在甲板上呆了一会儿之后就去了房间休息。
因为耳朵的原因,李言成一直晕车,对大型汽船也好不到哪儿去,所以脸色一直有些苍白。回去的路上遇到两个服务生都问他要不要让船医看看,却都被他拒绝了。
张勤一开始说会有船来接他他就觉得奇怪,只是一个满月酒而已,这么大张旗鼓岂不是很奇怪?
所以看到那足足有上百人的大型豪华客船时,只是有些无奈而已。
上了船之后他就被带到了VIP贵宾室休息,之后的时间一直没见到张勤,倒是在房间周围见到了好几个不算陌生的陌生人,那些人都是G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李言成觉得熟悉也并不奇怪。
船在海上开了一天左右,在第二天中午才在一个海岛上靠岸。
下岸之后,李言成立刻后悔起来。
这次的事情他果然应该拒绝,不应该答应要来。
因为码头有数十个迎宾的,视线所及之处还有好几个陪着武器的便衣保安。
在李言成印象中那时候的张勤貌似只是个普通的职工,没想到只不过几年的时间竟然有如此变化。
而通常变化就等于麻烦,特别是这种虚伪的‘大人物’的交流式宴会。
李言成才站稳,立刻有两个长相漂亮的女孩子围了过来,两人都穿着码头上迎宾的服饰,画着淡妆。
见到李言成,两人冲着李言成露出笑容,然后其中一个问道:“请问是李言成李先生吗?”
“恩,我是。”李言成点头。
那两个女孩子闻言立刻接过李言成的东西,温柔地笑道:“李先生请跟我们来,老爷之前有交代,李先生不喜欢嘈杂,所以请您到后面的VIP贵宾室休息一段时间。到晚饭时间我们会去通知先生你的。”
李言成点点头,跟着两人往旁边走去。
另一个女孩子说道:“先生是老爷的贵客,如果李先生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们一定会尽量满足先生。”
李言成再次点了点头。
见你李言成没有会说话的意思,两人也不尴尬,只是微笑着带着李言成去了一处安静的房间,然后把房卡递给李言成。
站在屋子里,李言成看着离开的两人微微皱了皱眉。
刚刚下船之后李言成就注意到了,虽然来的都是G城的富商当官的,却多数只有一个迎宾上前引导,他算是特殊的。
而且那时候也有不少人侧目看了过来,依脸色来看,有对他感到疑惑的也有不悦的。
李言成收敛心思,关上门准备休息。
而且刚刚那两个女孩子的话也很有意思,到了晚饭时分才能见到那个张勤,也就是说张勤自己还没到这里吗?
躺在床上,李言成闭起眼睛发呆。
张勤请他来到底是什么原因?如果一开始李言成还相信张勤只是想感恩,那么见到这架势之后他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汽船上折腾够了,不知不觉李言成竟然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一觉睡到有人敲门才清醒过来。
敲门的是刚刚两个女孩子,通知李言成到晚饭时分了请他过去。而且两人来的时候还带了一套按照他身材剪裁西服。
穿好衣服,李言成被两人待到大门。
李言成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客厅中来来往往都是人,显然宴会已经开始有一会儿了。
由两人引导着,李言成走向最里面。
里面的人似乎看到李言成了,在众人的瞩目下亲自出来迎李言成,“李先生,你可算来了。”
说话的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面容普通,嘴唇微抿,眼下青紫,虽然有掩饰过,但依旧显得有些狼狈,
见到李言成,他眼中亮光一闪而过,“我可是花了好大功夫才联系到你,还以为你不回来,没想到李先生竟然还记得我,真是太好了!”
李言成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过分的热情,所以只是点了点头。
那人并不介意李言成冷冰冰的态度,反而更加热情都把李言成引到了屋子中间去。也是这时李言成才发现屋子中还站着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二十几岁的模样,穿着露背的礼服,身边的保姆抱着个婴儿跟在她身边。
两人站定,那张勤拍了拍手,周围的宾客纷纷停下动作看向他这边。
张勤清了清嗓子,然后道:“耽误大家一点时间,这位是李言成李先生,是救过我一命的救命恩人,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才联系上,这次我儿子满月,所以就趁着这次特意请李先生过来一聚,聊表心意。”
周围一阵赞叹,有说李言成年轻有为的,也有所张勤重情义的。
张勤高兴的接过一旁的侍者递过来的红酒,低了一杯在李言成手中,“借着这次的机会,我想敬李先生一杯。”
李言成微微抿嘴,与他碰杯之后把酒递到了嘴边,张勤三两下把酒杯中的酒喝了精光,李言成见状也无声的把酒全部咽了下去。
张勤对于他的出现显得十分振奋,喝酒的时候竟然还因为动作火大而微微溅了些酒在您带上,虽然暗红色布料的领带并不能看出什么,不过这不像是他应该有的作为。
那站在张勤身边的女人也是,从刚刚开始竟然就一直让保姆把还在抱在身边。
才满月的孩子,一般人应该根本舍不得让他暴露在这种喧哗吵闹的宴会上才对。就算是以他的名义举办的宴会,多数也不过是需要他出来露个面而已。
张勤又说了些感激的话,敬了李言成三杯酒之后才放李言成离开。
李言成对周围的人没兴趣,周围那些人对李言成这个‘救命恩人’也没兴趣,所以李言成接下去的时间倒也清净,一直呆在角落吃东西。
宴会维持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李言成在里面呆了一个多小时就没了兴趣,从侧门溜了出去。
但李言成没想到他才出门,那两个迎接他的女孩子就围了过来。
“李先生吃好了?”其中一个微笑着问道。
李言成定定地看着她,直到对方脸红起来,李言成才收回视线,“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李言成转身往住所走去,但那两个女孩子却立刻围了上来,“李先生且慢,老爷说有事情想单独跟先生您谈一谈,这边请。”
李言成抿嘴,来了。
随着两人往住所相反的方向走去,一丝哭笑浮上李言成嘴角。
从下了床之后李言成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现在看来,果然是鸿门宴。
随着两个女孩子到了宴会后门,绕开灯光酒气的大厅,三人上了二楼。
在一处大门前停下脚步,其中一个女孩子敲了敲门,告诉里面的人李言成来了,然后里面传来了张勤的声音。
那女孩子拉开大门,让李言成进去。
这似乎是一处会客厅,四周有一些书架和装饰品,屋子中间有茶几和沙发。虽然不若楼下的大厅金碧辉煌多了很冷清,但却更显庄严。
李言成进门的时候,张勤正站在门附近,见到李言成他立刻就高兴地笑了起来,“李先生吃得还满意?要是又不习惯的地方尽管吩咐,我立刻让人送上来。”
屋内除了张勤之外,还有三个人,那个穿着露背礼服的女人和那个保姆,以及保姆手中抱着的孩子。
李言成却不如张勤那般热情,他只是紧锁着眉头上下打量了张勤几眼,然后开口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言成的冷淡让张勤有些不知所措,“李先生这是什么话,是不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李言成没理他,径直走到屋子中随便拉了把椅子坐下,然后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他的眼睛看。
三分钟之后,张勤有些笑不出来了,他僵硬着嘴角苦笑道:“果然还是瞒不过李先生你,其实这次请李先生你过来,确实是有事情想拜托李先生你。”
那穿着露背礼服的女人似乎松口气,她疲惫的在李言成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然后让保姆把还在递给她抱着。
少了霓虹的的照射,女人妆容下的眼袋和黑眼圈逐渐显现出来。
李言成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打量着屋子里的四个人。
“王妈,你下去端一些吃的上来吧。”张勤对那保姆道。
待那保姆离开,张勤也疲惫的在李言成对面坐下,他摸了摸睡着的婴儿。
“李先生,实不相瞒这次也是迫不得已才想起你、才找上你的,虽然这么说你肯定会觉得我忘恩负义,但是无论如何请你救救这孩子。”张勤认真地看着李言成,眼中有几分恳求。
李言成没有作声,扭头看着那女人怀中抱着的婴儿。
因为才满月,皮肤都还没这么展开的样子,五官微微皱在一起不过李言成拳头大小的样子。
这会儿他大概是累了,正靠在那女人胸口睡觉。
张勤丧气的低垂着头,双手交叉握拳抵在膝盖上,因为疲惫而微微弯曲的背部让他看上去整个人似乎都矮了很多。
李言成从那婴儿脸上移开眼,道:“你先说说情况,具体如何我会考虑的。”
张勤和女人明显的松了口气,张勤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抱在怀中。婴儿不舒服的动了动小拳头,张勤的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目光变得柔和。
那女人起身走到旁边的书桌前,拿出钥匙从抽屉中拿出了几封信件递到李言成面前,“李先生,这是我们之前收到的。”
李言成从旁边的纸巾盒抽出一张盖在信封上,然后才接过信封,在桌上小心都打开了信封。
五封信件都是用打印机打出来的威胁信,内容虽然各有不一,但大致内容就是威胁张勤‘ta’会带孩子去天国。
而且信件并非的普通意义上的威胁,而是另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威胁。
信上内容不多,却在字里行间描述了对孩子的喜爱,甚至多出提到‘看着他在我臂弯之间睡去,我由心底觉得他就像是个小天使。’而且除此之外李言成还注意到信上提出了好几次类似于互动的举动,似乎他不光是‘看’着这个婴儿,还曾经亲手拥抱这个婴儿,甚至还亲吻过这个才满月的婴儿。
这对于孩子的父母来说,无异于是一种心理上的折磨,比任何恐吓的言辞都更让人神经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