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下的中年妇女,脸色蜡黄,一看就是久病不愈的人。肖名昭虽然不是医生,但因为是异能者的关系,精神力强大,他能感觉得到,此时的中年妇女,精神一起一伏,像是在不停地扭动,挣扎。
正常人的精神,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平静的湖面,偶尔有涟漪产生,那也是微微的皱纹,可这中年妇女的精神,就像是一锅正在晃荡的水,不停地摇摆,不停地有水花从锅里甩出去。
再这么下去,不用一个小时,这中年妇女肯定得死掉。
中年妇女的嘴里不停地冒着白沫,身体还一抽一抽的,这吓坏了周围的人。
有人便大叫:“羊颤疯啊,羊颤疯啊,这是要命的啊,快叫医生过来。”
“火车上没有配医生的。”有人喊道:“赶快喊乘警过来。”
“叫乘警过来有屁用啊,火车里有没有医生啊,有的话快哼个声,要出人命了。”
乱糟糟的声音混在一起,像在在炒毛豆,啪啪作响。肖名昭听着便觉得耳朵里多了几炮仗在不停地爆炸。
大约一会后,两个乘警从拥挤的人群中挤了过来,他们一看病人的情况,也蒙了好一会,最后还是年长点的那位乘警用对讲机说道:“指挥室,快进行广播,就说十七号车厢里有病人得了急病,希望火车里的医生旅客出手帮忙。”
指挥室的反应很快,没到十秒钟便响起了广播,不多会便有一个老医生从其它车厢挤过来,他一边用手帕抹着头小的湿汗,一边喊道:“我是医生,我是医生,锡安城人民附属医生的李东泉,这是我的身份证,前边的人请让让,尽量给病人争取些时间。”
不得不说,华朝民工们的素质虽然不如公知高,但心地都是极好的,不像公知那样乌鸦似的黑。车厢里本来就很拥挤,但一听到这话,他们立刻就往两边挤压过去,不多几秒,一道勉强可过人的走道便出现了。
老医生快步走到病人身前,先是翻眼睛看看,然后又把了下脉,最后贴着中年妇女的心口处听了会,神色变得很古怪。
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把患者的脑袋和背闪扶了起来,拍了几下,又按了下人中,最后无奈地摇摇头。
“不是羊癫疯,我也看不出来是什么病。”这名为李东泉的老医生无奈对着周围的群众解释道:“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很像是颠痢。”
一听这话,周围的群众中有人就使劲大喊:“还有没有救啊。”
李东泉老医生迟疑了一会,然后这才说道:“只能尽人事……如果能在半小时内把病人送到医生进行输氧急救,或者能勉强先把病情控制下来,再查明是怎么一回事。”
“不可能,现在火车离下一个站,至少还有一个小时。而且就算是中途把火车停下来,这荒郊野岭的,那来的救护车,哪来的医院啊。”
这话一出,周围的民工们皆是哗然,这意味着很快就会有一条生物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渐渐逝去。
“这人生真是很难说,前边还好好的,说不定下一秒人就没有了。”有人如此感叹。
“这女人皮肤黄得像蜡肉,一看就是有隐疾在身的那种人啊。而且刚才她还乱吐口水。”
“别说了,人都快没有了,那点事就放过去吧。”
这时候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肖名昭脸色却是悠地一变。
老医生没有理周围众人的议论,他用手帕查去患者口边的唾沫,然后便凑下去,做起人工呼吸起来。
人工呼吸一般只要往被施救者的嘴里输气就行了,但有的患者不能自主呼吸,这时候施救者还得把捏着患者的鼻子,把他们肺里的气再吸出来。
老医生每帮患者吸一口,就能从患者的喉咙中吸出一大口痰出来,然后再吐到一边。
这些痰青白相间,旁边还有一层白花花的沫子,怎么看怎么恶心,周围的群众们即使隔着两三米远,似乎也能闻得到痰上的臭味,但这老医生却是一幅平静的模样,只是很有规律地帮患者呼气,吸气,然后吐掉口中的浓痰。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肖名昭看到这,眼神有些波动。
大约数分钟后,老医生似乎有些累了,他毕竟年纪也大,一直弯着腰对他的身体也是不小的负担,他忍不住用手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老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