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在一瞬之间,眼前那巍峨的城池,壮观的景象就擭住了她的心魄!
司马蝶情不自禁的站出车外,就那么昂然与这座城池对视起来。如果司马剑再看仔细一点,当能看出,她的纤细的背脊站得十分笔直。似乎在宣告着某种坚定。
像……简直是太像了……
这女子脸上的神色,乃至于她灼热的视线,都与一个人太像。然而,因为某种顾虑,木,夯二人只顾着呆愣,却一时想不起那个人的名讳……
龙盘!
因着对龙盘主公的敬畏和景仰,他们根本无法将眼前一个小女子偶然露出的神态与之相提并论。但是,但凡是随着龙盘踏破这城池的人,谁能忘却那个人当时的天人之姿?那个人,当时傲视这座城池的眼神,也是这般……
不。自然是不一样的。
若是细看,这女孩脸上恍惚也只是比平日更为明媚耀眼而已。她一小小女子,怎能体会男儿对争战天下的霸气和野心?许是在这威严的城墙的衬托下,让他们把寻常的向往之色,看失了眼也未可知。
木,夯二人并未知晓,仅是那一霎的既视感,已经让他们打从心底里再也不敢轻看这个年纪比他们还小一半的少女。至于刚才那种自高自大的得意洋洋,更是早就不知丢到了哪里去。
司马蝶眼神回收。这时她站得比众人都要更高,看出去时俯视平生,竟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高傲。木,夯二人触到她的视线,甚至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微微避了开去。
十方城里自是一片繁华的景象。
这片繁华,与别处的繁华大有不同。事实上离家以来,司马蝶也还并没有见识过真正的繁华。她安静的坐在车中,像往常一样掀着车窗的帘帷眺望外面。触目所及,对她来讲都是新鲜之至:
十方城是一座城,比起他们一路经过那寥寥可数的几个小镇加起来还要庞大。司马蝶从来不知道,原来地面的道路可以是这么宽阔,笔直,而且平坦,马车行在上面再无丝毫的颠簸,轻快得像在路面上飞,即使他们整队人并排在上面行走,恐怕都不显得挤迫。她也不知道,原来两旁的房屋可以修建得如此高大,整齐,而且壮观,一块块巨大的石头被打磨得方方正正,所有的房屋一溜排开,竟然如同列兵般,让人感到无限的气势。
十方城中甚少做生意的店铺,即使有,那也是在背街的角落。不但店铺不多,甚至行人也不多。即使是路上随意的行人,也俱都是身着重铠,身躯魁梧的粗鲁汉子。但是在这样一座城中,却反而是这样的彪形大汉,看起来才更加和谐自然。相较之下,反而是司马剑一行人并一辆破破旧旧的小马车,显得更加格格不入。
许是甚少见到这样的队伍,故而路上那些粗鲁汉子都忍不住好奇的转头向他们打量张望。若不是木,夯二人高头大马的走在前头,只怕是早就有人按耐不住,上来一探究竟了。虽然同是身穿盔甲,但是还是有制式品级之分的。木,夯二人的装束,显然比他们大多数人,都要超然。
司马蝶心中琢磨着这二人的身份,以至于他们背后那人的身份,不知不觉的放下车帘,也隔断了外面的一切。
马车平稳的向前行驶。
“等等。”忽然,只听马车前方,那个一直沉默寡言,甚少说话的,名叫阿木的兵士声音叫道。随即,马车的行驶戛然而停。司马蝶身子跟着一晃,回过神来。
“……”这个阿木性子沉稳,他若发声,必定有事。司马蝶心中不由得忖道。
“二位大人,这是……”司马剑的声音。
“走,去看看。”
随即几人翻身下马,一阵脚步声由近至远,似是走向街边。但仿佛还没走近,就听得那个阿夯的声音大喊大叫的传来:“喂,前面两位兄弟,我等是齐毅大人府中侍卫,你们跟我说说,这纸上写的是啥?咱不识字,可别误了龙主公的命令才好啊。”
原来他们是看见前方贴着不知什么告示,故而才下马相询。
司马蝶又听那方传来一个陌生而年轻的声音,道:“嗐,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嘛,咱们龙主公见兄弟们生活有点单调,准备开香雪宴给大家伙热闹热闹呢。这告示上的内容是说,命十方城中所有十三岁以上,十八岁以下,未出阁的小姑娘们,人人准备一个节目,以待什么才艺表演。嘿嘿,到时候,可就有眼福啦。”看来此人还是一个话唠。不过话唠有话唠的好处,至少他是将这布告的内容以及原由都说了个清楚明白。
那声音虽然并没有笑,但是却没有掩饰心中的乐呵。却不见,听闻他这话的木,夯二人脸色齐齐一变,禁不住同时转身,看向了他们身后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