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将纱巾取出蒙在脸上,功夫不大,就见三十多人大步走了过来,人人手握长剑,有的剑已出鞘,出寒光。 ( “兄弟们,今晚抓住那娘们,人人有机会上。”正是崔长老的声音。“好!”一阵乱哄哄的怪叫。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王厚摇着折扇,脸蒙纱巾从阴影处踱了出来,挡在路中。“关你娘的屁事,滚!”崔长老先是一愣,待看清只是一个人挡住去路,不禁恼羞成怒,长剑刺了出去。
王厚后撤一步,一式“有术可分风”,却见崔长老忽地腾空飞起,又狠狠地摔了下来,“啪”的掼在地上,出一声巨响。“怎么回事?”上来两个人将崔长老扶起,只见他满脸是血,双目紧闭,也不知死活。
后面的二十多人见崔长老一招没使完就受伤倒地,一个个围了过来。一人喝问:“朋友,你是什么人?俺们是青州派的。”王厚粗声道:“青州派?我找你们好久了。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都听好了,我是绝情帮的多情杀手。”
众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似在询问对方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眼里都露出困惑之色。又一人喝道:“什么多情杀手,让俺来会会你。”还没冲出几步,只觉得身子一轻,眼前蒙面人好像突然矮了下去,可是一眨眼,那蒙面人又变大起来,跟着脸上一疼,什么都不知道了。
其余二十多人都是一样的感觉,伤得不轻,在地上滚来滚去,耳旁只听一人冷声道:“现在滚的是你们,想要报仇,来绝情帮找我多、情、杀、手!”那些人哪敢答话,爬起来相互搀扶着消失在灯光之外。
林媚影走了出来,问道:“厚儿,绝情帮在哪?”王厚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二人走回银杏客栈,多远就看到客栈门口,一个灯塔般的大汉负手而立,林媚影全身一震,停下脚步。王厚问道:“林姨,你怎的了?”林媚影轻声道:“是他。”王厚已是明白过来,仍是追问一句:“谁?”林媚影咬咬嘴唇:“柳曜天。”
王厚脸色不禁一变:“烟儿的父亲?”林媚影点点头。此时那大汉已经看到两人,大步向这边走来,林媚影身子颤得更厉害,王厚有些担心地问道:“林姨,你没事罢?”林媚影颤着声音道:“不打紧。”
“阿影,是你么?”大汉走到面前停下。林媚影和王厚此时还蒙着脸,二人均未回答。来人接着道,“我听烟儿说,你来了。为什么不去我那里住?……我刚才问了客栈的小二哥,说你和一个书生出去,我便候在这里。”
林媚影轻声道:“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去海边。”身子一晃,就要起步。王厚忙叫道:“林姨,带上我。”林媚影身子一滞,明白他不愿展露武功,遂伸手一拉,两人向前飘去。柳教主不再说话,展开轻功跟了上去。
三人越过城墙,一柱香的功夫,便听到海浪之声。此时是七月十六,一轮圆月悬在海面,月色之下,海浪一阵阵涌向岸边,在岩石上飞银溅玉,出哗哗之声。三人停下脚步,王厚深深一揖:“晚辈王厚,拜见柳教主。”
柳教主两眼雪亮,闪着寒光:“你就是王厚?”见王厚点头,冷哼一声不再理他,看向林媚影的眼光又柔和起来,“阿影,我们可单独说几句话吗?”王厚一展折扇,识趣地走向一边,却是脚下一拌,跌跌撞撞地摔到在地,倒将柳教主吓了一跳。
王厚连滚带爬了站起来,拍拍屁股兀自喃喃:“这石头倒甚多。”林媚影问道:“厚儿,摔伤了吗?”王厚摇动折扇:“男子汉大丈夫,还怕小小的石头?”缓缓跨到远处,摇头晃脑地吟诵什么。
柳教主一蹙眉头:“阿影,这无用书生,你怎么称他厚儿?”林媚影轻声道:“咱们烟儿,可是很喜欢他。”柳教主一惊:“什么?绝对不行,我柳曜天女儿怎么能嫁给一个路都走不好的窝囊废?”
林媚影叹了一声:“天哥,你见我,就是要说这些?”柳教主回过神来:“阿影,这次你能留下来陪我吗?我需要你,烟儿也需要你。”林媚影摇了摇头:“天哥,若是能留下来,我十六前就留下来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又怎么会在乎妻、妾这些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