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马月英在后面问道。“你来看这个。”信王赵榛站在那处转角后答道。
马月英拄着战戟一瘸一拐地走了上来,不过她才刚刚转过隧道的转角,整个人就呆住了。转角之后是一片相当广阔的空间,但此刻这里却好像是经历了一场可怕的风暴一般。
确切的说,在夜明珠黯淡的光辉之下,矿坑中是一只只先前那种鳄鱼的尸体,甚至分布在这些尸体之间还有一条白se的大约三四米长的蟒蛇的尸体。
信王赵榛抬起头看着洞穴深处,说道:“看来有人比我们捷足先登到前面去了。”
“还是个厉害的家伙。”他补充的说道。
此时,一个身影立刻蹒跚的走向了信王赵榛,信王赵榛一看,正是一号。而一号此时,却无声的做了个手势。
看到一号的动作,信王赵榛微微一笑,立刻对旁边的一个洞穴说道:“老将军,出来吧,看样子你是受伤了……现在你逃不掉,但我却未必要与你为敌。不过,你要是让我请你出来的话,我可就不客气了,老将军宝刀未老,一旦恢复之后一般人可拦不住你。不过,如果你带我们出去,我们可以一起合作也未可知。首先,我不会害你。”
他有些话没有说出来,因为信王赵榛不可能在粮仓区域留下两个高手来专门看守一个人。
信王赵榛在赵构的地盘上所建立的蚕食对方地盘地新生的领地,此时正要度过最艰难的一段时期。此刻,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四位高手将领力量是他最重要的依托,信王赵榛明白依仗自己的实力,或许不愁手下人才济济,但现在在此地却绝不是挥霍浪费的时候,因为自己的著名将领们都已经暴露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了。
自己一旦要是调用这些将领们,是在堵不住悠悠众口。所以,信王赵榛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表示一定的善意。
此时,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张铁牛,一只手按上了自己的剑,但随即又放开。张铁牛隐隐察觉这个信王赵榛对自己的价值有所心动,否则不会和自己说这么多。
他不动声se地问道:“既然如此,你认为该怎么办?”信王赵榛沉吟子一下,开口道:“粮仓区域的主官叫什么?”
张铁牛一愣,没跟上这个年轻人思维跳跃的速度。他不明白为什么话题会扯到那个士绅豪族出身的主管官员身上,但还是答道:“刘大善。”
“张浚的老婆刘氏,刘家的那个刘大善?”
“你认识他?”张铁牛眼睛眯了起来,他本能地嗅出对方的身份不同,这个年轻人应当是一个年轻的士绅豪族子弟,毕竟一般人可不会对士绅豪族的关系谱了解得如此清楚。
就像是消息灵通的人或许会知道自己头顶上那些个士绅豪族官员老爷们叫什么,但出了自己所居住的地盘,他不一定知道别的行省有些什么士绅豪族或者关系网。
然而刘大善是张浚刘氏夫人的子侄一辈,对于张浚的关系网,信王赵榛当然不可能没有听说过。
他在心里腹诽,心想这小子的大好前途大概就要被自己这一番行动泡汤了。“听说是个中规中矩的家伙。”信王赵榛旁敲侧击地问道。
“这个评价还真是好听。”张铁牛扬了扬眉毛,说道“不如说是胆小如鼠,平庸无能更好一些。”他毫不客气地讥讽道,刘大善断送他一队部下的事,一直到现在还让这个张铁牛耿耿于怀。
他说道:“你们这些士绅豪族识文断字地老爷少爷们,就是喜欢说溧亮话。”说完,他还挑衅似地看了信王赵榛一眼。
信王赵榛并不在乎张铁牛的试探,只是心中暗自揣摩,按照张铁牛对于那个刘大善的评价以及他自己对于对方的了解,那今年轻的主官为了自己得前途着想,恐怕会千方百计地压下粮仓区域的sao乱,更不会派出去人去知会张浚。
而这样一来,他们就有大把的时间来寻找通向地面的道路,要不要这今年迈的老将带路,事实上对于他的计划并不构成什么影响。
但他看了看张铁牛,心中有了晷外的想法。他当然不愿意一个老将回到张浚的手上,不过要怎么把对方留下却是一个难题。
看张铁牛的表现,一定是个耿直的人。他也不见得真的就对张浚死心塌地,要不也不会在这里面对自己谈条件而默认。不过看得出来这个老头儿还是有些风范的,估计要他投降也不会太容易,尤其是在他自己还没表现出自己的真实情况之下。
但信王赵榛想了一下,心中已有成算。
他说道:“那就麻烦老将军暂时跟我们回石门城一趟。等过了这段时间,短则一月,长则半年,我自然放你回去。”
在石门城中,他自然不介意分出一两个高手来看守这位老将军。就算对方走了,自己也能凭借自己的本事追回来。而且,他还有着劝降的想法。
“半年?”张铁牛的眼睛眯了起来说道:“如果我长时间不在粮仓区域出现,会引起上层怀疑的,你们不担心消息泄露?”
信王赵榛心想这死老头儿还真是狡猾,不过好在他早就考虑过这一点。他说道:“没关系,你在地震中受了重伤不是吗?自然需要一段时间修养,我想刘大善会理解的。”
他刻意加重了“刘大善的会理解的。”这一句。那意思,恐怕他用xing命威胁刘大善的话,刘大善一定会变得比孙子更听话的。
张铁牛一脸讥屑地哼了一声,他自然知道那个刘大善为什么会理解,如果他不理解,这个年轻人自然会用刀剑让他理解。对方可不是什么硬骨头,他可以想象只要信王赵榛稍一威胁那个软骨头,刘大善估计就会痛哭流涕、死心塌地地充当他们的传声筒。
张铁牛沉默下来。
“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了,不过我要怎么保证自己能在一个月或者半年后离开呢?”他又问道。
“我为什么要向你保证?”信王赵榛反问。
张铁牛一窒,扬起银灰se的眉毛愤愤然地看着对方。
“不过既然我让你到石门城去,只要你不轻举妄动,至少我就不会多此一举做点别的什么事情。”信王赵榛答道,“不作无谓的牺牲,凭借你的武技,我能看出来,你是参加过西北战争的老兵吧?生命是很宝贵的,战争中的赢家是最后活下来的人。西北军无数猛将,一个个都最后战死了。虽然他们都是英雄,但是,他们都是失败了。”
张铁牛哼了一声:“你倒是很清楚,你的长辈之中也有参与过那场战争的人?”“我的长辈是导致整个战争失败的魁首!”信王赵榛心中想道。
虽然心中对于这个躯体赵家的祖上与长辈们很是不屑,但是信王赵榛也不得不承认,西夏与大宋的战争一直是大宋在主攻。而且,也就是因为西夏,才让大宋保留了一支拥有很强战斗力的部队。
面对张铁牛的文虎啊,信王赵榛不答,只是看着对方。
张铁牛的目光扫过信王赵榛手上的宝剑,沉默了一会,又问道:“看你们的所作所为,是打算在这里长留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们一句,张浚大人与陛下是不可能容忍一块领地从他们的控制下分裂出去的。你们做好准备迎接一位皇帝与手握兵权的大臣地雷霆怒火了么?”
赵构、张浚与张俊,要正面对抗这样一股力量,在张铁牛看来信王赵榛等人就好像是在向巨人挑战的小蚂蚁一样,随时可能粉身碎骨。
但信王赵榛听了之后笑了笑,摇摇头说道:“你弄错了两件事。第一,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张浚和赵构会怎么干。第二,事实上我的实力也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小。”
张铁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自信是好事,但自大就不一定了,年轻人。”“我很赞同。”信王赵榛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