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伏羲和女娲的生辰宴会是在一片诡异沉默的气氛中结束的。
直到天快黑了,叶川泽才满身酒气的回去了不周山,他喝了不少酒,当时没什么感觉。如今酒的后劲上来了,只觉得头有些晕,似有醉意,脸上也泛着丝红晕。他皱着眉揉了揉额头,唤来童子,吩咐道:“你去备一套干净的衣物,我一会要沐浴。”
小童应了,下去准备衣物。
叶川泽昔日在不周山选址修建洞府之时,曾发现一处天然的温泉,这让他欣喜不已。不过因为叶川泽不喜在露天沐浴,于是修建了一处宫殿,宫殿内建有一处浴池,浴池里的水正是引自那处温泉。
叶川泽跪坐在茶几旁,小童上来了一壶醒酒茶。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双手捧着一个茶杯,轻啄几口茶。茶杯口冒着的热气润湿了他的眼睛,温热的气息弥漫在脸上,使得叶川泽脸颊上的温度更热了。他只觉得自己脸上热的在发烫,神智倒是出奇的清醒,甚至是要比平日没喝酒的时候更加清明几分。
但是叶川泽知道,他这是真的醉了,如今他只不过是在强打着精神,若是现在给他一张床……不,不需要一张床,只要他神智稍微一放松,他立马就能睡死过去。没个一夜休息,清醒不过来。
叶川泽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醒酒茶,感受着温暖的茶水顺着咽喉流进腹中,胃里暖洋洋的。他眯着眼,神情享受,伸手拿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试图借着茶水化去几分醉意,以免一会泡澡的时候醉倒在浴池上,那可就不好了。
几杯茶水下肚,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有其事,叶川泽觉得他似乎是比刚才好受了几分。他跪坐在室内,幽幽地品着茶,白雾弥漫上他的眼。突然,叶川泽放下手中茶杯,随手从一旁的盛放茶具的杯托里,翻手又拿出了一个茶杯。他将茶杯放到对面茶几上,一只手握上壶把,然后起手,茶壶倾斜,微青的茶水从壶嘴中倒流而出。
片刻钟之后,叶川泽见茶杯快满了,才收回手,将茶壶放回到原处。只见他的对面,茶几上,摆放着一杯热腾腾冒着白气的茶水。
“还不进来吗?需要我亲自出去请你吗?”叶川泽声音低沉道。
屋外安静片刻之后,吱呀一声,门开了。
不需要抬眼去看,这熟悉的气味和感觉,来人是谁叶川泽心中明了。
“你怎么来了?今日是你生辰,我以为你走不开。”叶川泽说道。
来人正是伏羲,他听叶川泽这样说,笑道:“宴会已散,众宾客也早已离去,再无我事。”
“你不需要陪女娲?”叶川泽又问道。
“女娲正和西王母、天后小聚,我在反倒是打扰了她们的兴致。”伏羲说道。
“这倒是。”叶川泽深表赞同道,“女人们说话,我们男人还是远离的好。”如果把女人比作是武器,那么一个武力值强大的女人就是凶器,三把凶器聚在一起,不想死的还是早点躲开的为妙。
“呵!”叶川泽语气里那丝微妙的感触,让伏羲轻笑成声。
“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怎么进来的。”叶川泽对他避开了看门童子,擅自闯入表示出了疑问。
“当然是走进来的。”伏羲说道。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顿了下,叶川泽继续说道:“算了,也没什么好问的。”
“骗你的。”伏羲突然出声道。
“嗯?”叶川泽疑问道。
伏羲轻笑一声,说道:“刚才是骗你的,我是翻墙进来的。”
“诶!?”叶川泽吃惊出声,目光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你也会做这种事情,我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伏羲笑吟吟地看着他问道。
“我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叶川泽说道。
“我现在不是正人君子了吗?”伏羲问道。
“也不是这样说,算了,不说这个。你怎么不让童子进来通报一声,堂堂的妖族战神翻墙而入,传出去像什么话。”叶川泽说道。
“太麻烦了,我想快点见到你。”伏羲走过去,坐在他对面,说道。
叶川泽听他这样说,感慨地说道:“难得见你也有这么任性的时候。”说完,他便目光仔细地打量着他,在他脸上来回的巡视。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伏羲问道。
“没有,我只是在看,你是不是醉了。”叶川泽目光盯着他,突然笑了,说道:“伏羲,你其实是醉了吧!”
伏羲闻言,状似仔细地思索,半响之后,一本认真地说道:“我今天是喝了不少酒,但是我觉得我没醉。”
叶川泽闻言轻笑一声,给他空了的茶杯又添上了一杯茶,说道:“不管你醉没醉,喝了这杯茶。”
伏羲皱眉看着被添满的茶杯,似是抱怨道:“这茶水寡淡,不如美酒佳酿。”
叶川泽闻言只是笑没有答话,他心中信了八分伏羲是醉了,和一个醉鬼他讲什么道理?完全没道理可讲好吗?
“这天都黑了,你来找我有何事?我以为,你该早早休息,在喝了这么多酒之后。”叶川泽说道。
伏羲闻言皱眉反驳了句,“我没醉。”
“我没说你醉了。”叶川泽语气淡定道,对于醉鬼他一贯有经验,顺着他们的话哄着他们就是。
“女娲和西王母、天后小聚,我想我也应该来找你。”伏羲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但是叶川泽明白了他的意思。
“嗯,有道理。”叶川泽点头表示赞同。
“从上古天地初开到如今,已逾万年。你我相识,也有万年。”伏羲目光看着他,乌黑而深邃的眼眸里此刻一片清明坦荡,“我平生最得意也是最满意的的事情,便是遇到你,与你相交。”
叶川泽回望着他,一字一顿说,“我亦是如此。”
“今日是我生辰,我只想与你喝一杯。”伏羲说道。
“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想醉的神志不清,不如以茶代酒?”叶川泽建议道。
伏羲闻言皱眉,仔细地思索了许久,道:“以茶代酒没诚意,不行。”
叶川泽见他如此坚决的拒绝,忍不住地抽了抽嘴角,果然醉鬼是毫无道理可言的。他委婉地说道:“今日是你生辰,我心里为你高兴。一高兴,我白天就多喝了几杯,现在可不能再喝了。一杯,只要一杯,我就倒了。你也不想我醉倒过去,没人陪你说话吧!”
伏羲听后,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似乎在喝酒还是陪聊中艰难地选择。最终他点点头,表示放过。“那你休息会,多喝点醒酒茶,一会等你清醒了再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