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川泽既为人族仙师便要承担教导人族的重担,他所教导人族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穿上衣物,以衣蔽体,知道羞耻。夏季以树叶遮身,冬季以兽皮御寒。最早的一批人类,男子高大健壮,体格出众,四肢发达,善于奔跑和捕猎。女子身材高挑,肤色呈蜜色,她们采集野果充饥,也有少数女子与男子一道外出捕猎,女子大多心灵手巧,善于织物。
叶川泽引导人族用火,以火烧煮食物,脱离最原始的茹毛饮血未开化的阶段。但是叶川泽并未教导他们如何制火,只是引导他们从被雷电劈毁燃烧起来的树木中获取火焰,然后保留火种。并且教导他们使用武器猎捕驱赶野兽,木棍、石块和火把。
第一块石制武器在人族中诞生,人族学会了打磨石头制成工具,人族进入了石器时代。同一时期,第一张石网坠在人族中诞生,人族学会了制造简单的竹排,划船捕鱼。人族学会了用骨针缝制兽皮,开始把动物的牙齿和采集的珍珠挂在身上做装饰品,他们有了最初的审美观和喜好。
人族的发展都如叶川泽所期盼的一样,稳条不乱循序渐进的进行,一步一步的进化。叶川泽并未把他所知道的那些知识一股脑的教授给人族,欲速则不达,拔苗助长根基不稳。他所做的便是引导,一切都由人族自己来创造,他要做的便是给他们指出正确的道路方向。
人族要发展最终只能依靠自己的智慧和辛勤,天底下所有的老师都只是一个引导者,告诉你前进的方向,在你跌倒的时候扶你起来,在你走错路误入歧途的时候大声呵斥你回头是岸。
女娲也经常前来人族的聚居地,探望人族的状况。人族从她手上诞生,她便对人族抱有莫大的责任,这责任无法摆脱。她见叶川泽把人族教导得井井有条,也不横加干涉,而是将人族一切事物都交给了他。
“道友,人族的事务便有劳你多加费心了。”女娲对叶川泽说道。
叶川泽和女娲一同走在草地上,他望着河里捕捞鱼虾的人族子民,淡淡一笑,说道:“这是我该做的,圣人不必如此。”
女娲闻言不语,叶川泽也没有说话,两人便沉默地走在草地上。
叶川泽望着前方目光悠远,他想起很久以前,他初到不周山的时候。那时候女娲骄傲而率性,带着几分少女般的稚气,全然的依赖着其兄伏羲。那时候的伏羲温和雅致,唇角总是带着一抹淡淡温柔的笑容,似玉一般优雅温润的男子。
而如今,这个走在他身侧的圣人女娲,却是眉头深深,带着旁人所看不透的复杂城府。圣人,这个洪荒至高无上的尊位,将她与他们之间划出了一道虽然不明显却实实在在有的一条沟壑,将他们隔离在两个世界。
伏羲那个总是温和雅致的男子,唇角的那抹温柔笑容不知从何时起消失不见了,眉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忧愁。他总是拎着一壶酒,前来找叶川泽喝酒,酒桌上一言不发沉默的灌着酒,这酒一喝就是一夜,直到天明才离去。
伏羲与女娲似一夜之间,从亲密无间的兄妹变成了两个世界的陌生人,两人见面也无话可说,倒不如不相见,这大概就是伏羲长醉云泽洞不愿意回去的原因吧!
昔日相依相伴的兄妹两尚且如此,更何况他。他和女娲之间也变得疏离,相处极为尴尬。就好比现在,他们两人走在一起,却无人说话。
往昔三人游历洪荒,言谈笑语已是不可追及的回忆。
“昨夜,哥哥又去了你那吧?”女娲突然说道。
叶川泽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嗯,和往常一样,喝了一夜的酒。”
女娲闻言沉默,半响之后才说道:“哥哥便麻烦你了。”
“我倒是不嫌麻烦,只是……比起我来,伏羲更希望那个人是你。”叶川泽说道。
女娲不语,良久才说道:“我却不能这样做。”
“何为不能?这当真是笑话了,你便是连自己的兄长都不能亲近了吗?若是这样,你这圣人当起来又有何意思?连自己想做的事情都无法去做,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渴望和想法。”叶川泽的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和狠厉,他近日来被伏羲的忧愁和女娲的为难,给搅的心下不快。他最恨的便是天意,他行事所为一切随心,从不压抑着自己的*,故而最见不得女娲这样,明明内心渴望却硬是摆出一副冷淡高贵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女娲闻言看他,神色若有所思,半响说道:“你这人却是与其他人不同。”
“哪里不同?”
女娲不答,而是说道:“真不知道祖是看上了你哪点,非要收你为徒,你的性子委实是不适合……”不适合什么女娲没说,叶川泽却懂她的未完之言。
道门奉行无为清净,一切顺应天意,静中求进。而叶川泽奉行随心而欲,一切唯心耳。这却是与道门的教义相悖,恰是应了魔门的道义。所谓魔,不正是重欲,随心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