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围观了叶川泽渡劫化形的全过程,不禁心下怅然失落。虽然一早就知道,鸿钧既然敢说出要叶川泽三日后化为人形的这番话,便是心中有把握,叶川泽这次化形定然是会成功的。鸿钧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也不会口出妄言。但是当真的看见了这个场景,三清心中委实是有些难受。
“师尊,他未免也太厚此薄彼了。”通天不禁出声抱怨了一句。
叶川泽身上突然爆出来的那阵金光,三清一眼看去便知道那是功德金光。叶川泽行事从来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哪里会有累积了这么多的功德。三清只需一想,便猜到这功德金光怕是与鸿钧脱不了干系。而唯一能让叶川泽占去的功德,便只有那鸿钧讲道时的功德。
三清既是鸿钧的亲传弟子,自然知道很多外人不知道的事情,包括这功德金莲一事。他们虽然知道鸿钧讲道时,涌现出来的金莲是实打实的功德金莲,却不敢妄自吸收,也从未有过这个想法。在他们看来,这功德是鸿钧的,也只是鸿钧的,外人无法染指,包括他们。而如今,乍一下发现原来早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他们的小师弟便偷偷地吸收了原本属于他们师尊的功德。很显然,这是在鸿钧的默许下的。
鸿钧此举委实是太过偏心,也难怪通天会这样说道。见过偏爱小弟子的,没见过偏爱到这个地步的。
原始看着远处,鸿钧弯腰抱起了刚刚化为人形的叶川泽,神色冰冷,说了声:“通天慎言!”
即便是同为弟子,也是有亲疏远近之别。原始微微垂目,他们于鸿钧来说,是传承衣钵继承道统的弟子。而叶川泽于鸿钧,却从来不仅是如此。这对师徒,与其说是师徒,倒不如说是相识已久的友人。叶川泽面对鸿钧时,态度太过于随意,失了恭谨,而鸿钧亦是纵容。
一时间,三清皆是无语,神色各有所思。
一个成年男子的身体还是很有重量的,鸿钧抱着叶川泽,双手稳稳,丝毫不见吃力的模样。如果忽略他那一身高深莫测的道行修为,单看外表,鸿钧像是一个气质清华凛冽的贵公子,手无缚鸡之力。他这样稳稳地抱着一个和他体型相当的成年男子,单从画面看,让人略有些吃惊。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看似文弱清华的贵公子,却有着一身高深莫测让人畏惧的道行修为。看似淡漠无欲,却是心机深沉,算无遗策。
叶川泽从一开始便不喜欢鸿钧,与其说是不喜欢,倒不如说是畏惧。叶川泽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聪明的人,他的智商总是不够用,与人玩阴谋诡计,他必定是被阴死的那个。他很是有自知之明,所以他从来不与人拼智商,玩阴谋算计,他更喜欢直来直往。喜欢便接近,不喜欢便远离。
但是总有那么一些人,不是你想要远离便可以远离的,冥冥之中似乎有种力量,将原本理应不相干的两人牵扯在了一起,牵扯越深,越是理不尽,还乱。
就好比是鸿钧。
叶川泽畏惧鸿钧,却不得不借助他的力量。原本是想要与他毫无关系,以保自身周全,不被算计。却哪想到,一次又一次的相遇,一次又一次的承恩于他,因果交缠,最终定下一世师徒之情,无可斩断。
叶川泽黑发垂落在两颊,阖眼靠在鸿钧的胸膛前,思绪渐沉。
鸿钧双手稳稳地抱着他,朝他的寝殿走去。
纱帘悬挂,宫灯华美。
鸿钧动作小心谨慎地把叶川泽放到红木雕花大床上,抬眼目光仔细的打量着他的脸,这张俊美而凌厉的陌生脸孔,让他觉得有些生疏。叶川泽留给他的一贯印象,便是那个黑发垂腰,眉目迤逦的美丽精致的少年。而面前的这个男子,眉目依旧是那般的迤逦,五官却褪去了少年时的精致漂亮,而显得英气俊美。
他的徒儿,已经长大了。
鸿钧如是想,心中骤然升起一股欣慰之意。他乐于见到叶川泽的成长,就如同他期待叶川泽的强大,纵然他觉得这样的叶川泽陌生而疏离,却也心中欣慰。
面对爱徒的成长,他欣慰而喜悦,他忽略了内心的那一丝失落惆怅,慢慢地适应接受他长大脱变成为一个真正男人的徒儿。
雏鸟离巢,幼鹰展翅,这是无可避免的。
他所能做的,唯有接受。
一时间,鸿钧的心情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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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川泽清醒过来时,鸿钧已经不在了,他半撑起身子,满头未束的青丝如墨一般的垂下。他目光微顿,神色微思。此时,他回忆起过往的事情,才终于领悟了鸿钧为他所谋划的一切事情。这次他能成功渡劫化形,全是托了鸿钧的福。若不是鸿钧一早就算计好了这一切,只怕他还是得失败。
一时间,叶川泽有些感慨,他过去因为鸿钧的老谋深算而排斥不惜他。如今却正是因为他的算无遗策,才成功的化形。叶川泽心下有些感动,也有些内疚,似乎他对鸿钧太过于偏见了。
叶川泽沉思了半响,得出结论,不管鸿钧心机有多深沉,城府有多深,他始终是他师父。他理应尊敬爱戴他,而不是排斥警惕他。在这个与天斗与地斗的洪荒上古年代,老谋深算总比缺一根筋好,前提是只要鸿钧不算计到他头上。
叶川泽低头,看了看自己腹肌结实的胸前,眼里闪过一丝满意之色。小腹平坦,没有一丝赘肉,四肢修长,性感而爷们。他扫视了四周一眼,然后微微皱眉,他没有衣物可穿。无论是他自身的收藏还是罗睺留给他的收藏里,都没有衣物这种毫无珍贵价值可言的东西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