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叶川泽现出虚体端坐在莲台上,拜别了鸿钧。
鸿钧负手而立,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目光注视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许久之后,才转身踱步朝莲花池走去。
突然,他的脚步一顿,目光微沉,前方莲花池畔的石桌上,一个黑衣束发的男子坐于石凳上,一手持杯,屋子饮酒。黑衣男子察觉到他的到来,抬头,看向他,目光戾气深重。随后,黑衣男子神色嘲讽地勾起唇角,嗓音低沉,“许久不见,鸿钧你还是这样让人讨厌。”
鸿钧满色一沉,语气冰冷道:“你倒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来这。”
“有何不敢来的?这天下之大,有哪处是我去不得的?”罗睺冷笑一声,说道。
罗睺拿起酒壶,给放在桌子上的白玉酒杯倒满了一杯酒,然后拿起了盛满酒液的酒杯,朝鸿钧丢掷而出,“尝尝我这酒,这可是魔域的特产,比你喝的那些淡而无味的清水要好上许多。”
鸿钧动作快如闪电,猛地伸出手,稳稳地接住了朝他飞来的酒杯,只见那骨节分明修长如玉的手指捏着一个白玉酒杯,里面的酒液一点也没洒出来。
鸿钧面色冰冷地看向罗睺,抬起手,一口饮尽了杯中之酒,辛辣的酒液顺着喉管流进腹中,登时小腹处传来一阵火热之感,像是燃起了一把火。
罗睺看着他,神色慵懒道:“我这酒的滋味如何?”
“尚可。”
“嗤——”罗睺讽刺的轻笑了一声,“鸿钧,你还是这般的虚伪不肯服输,我这酒可要比你那些清水好上许多。你的那些酒也叫酒?也敢拿出来显摆?”
鸿钧闻言不语,只是翻手从芥子空间中取出了一坛酒,砰地一声放到了桌子上,嗓音冰冷冲罗睺道:“尝尝这酒!”
罗睺也不客气,随手拿起了酒坛给自己倒了杯酒,灌入腹中。
鸿钧撩起衣摆坐下,问道:“如何?”
罗睺品味了下,说道:“比清水好点。”
鸿钧闻言,又取出了一坛酒,“再尝尝这个。”
“如何?”
“比清水都不如。”
鸿钧面色一冷,一坛酒又嘭地一声砸到了桌子上,“试试这个!”
“还不如第一坛酒。”
“试试这个。”
“你确定你这真的不是清水?”
“试试这个。”
“比刚才要好上一些。”
“试试这个。”
“……”
一个时辰后,莲花池畔的地上放置着几排的酒坛子。罗睺的眼角泛红,眼睛起了血丝,眉目间的戾气更重了,薄削的嘴唇讥讽的勾起,嗓音低哑,“鸿钧,你还不肯服输吗?你的这些……这些所有的酒,加起来都比不上我的。”
鸿钧闻言,嘴唇紧抿,神色不悦。
“呵——鸿钧,这里,这片土地,这个世界,酿制不出那辛辣如刀子的酒。”
鸿钧拿起一个酒杯放到嘴边,声音冷冷道:“你来这,就是为了说这些?”
“自然不是。”罗睺抬眼看着他,说道:“我只是想看看这紫霄宫的酒到底是何味道,如今看来,也不过是如此。”微停了一下,他又说道:“很久以前,有一个人说过,要陪我一起喝酒。他的承诺还未兑现,我可不能让他被那些居心不良的人给引诱了去。真是个胡来的人,轻易的便许下承诺,对着谁都能许下承诺。”说完,便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鸿钧。
鸿钧闻言,赞同道:“的确是个胡来的人,许下承诺也不看看对方是谁,那些穷凶极恶之徒可不是好的饮酒作伴之人。”
“呵——”罗睺冷笑了一声,道:“那些窥伺着有主之物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些人就是一厢情愿,自以为是。”鸿钧眼皮抬也不抬一下的说道。
罗睺闻言面色沉了下去,这句话戳到他的痛处了,叶川泽自始自终都不肯屈服于他,他这个主人是有名无实。
鸿钧继续说道:“我鸿钧的徒儿容不得外人欺负了去,若是哪天有人胆敢欺负到了我徒儿的头上去,休怪我不顾情面!”
罗睺听后冷笑出声,“我拭目以待。”
一阵安静的沉默,许久之后,鸿钧再次开口道:“祁山一事,你有何解释?”祁山,便是叶川泽昨日路过的那座魔气肆虐的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