乜闵靠着窗边沉思。她的脑中一直盘旋着王雅丽的话。久久不能平静。她不知道是因为王雅丽想让郑佳怡成为狼人的真实原因让她为难。还是因为这个故事那么熟悉，却又不能在自己的回忆里找不到半点痕迹。

如果郑佳怡的几世轮回里都是以女巫的身份出现的。样子也没有变化，她为什么会没有印象呢？天地虽大，可是对于她们这些不老不死不会进入轮回的一部分异族来说这个世界并没有很大。

大概是忘记了吧。乜闵叹气，她的记忆力越来越差了。进入的身体越多，真正属于自己的记忆就会越少。也许她曾经是认识郑佳怡的。所以才会跟她这么‘臭味相投’。

乜闵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扫了一眼刚刚郑国辉送来的东西。这个郑国辉倒是很会做买卖，两头赚着半点不亏。不过无所谓了。这个人还算仗义。听说之前萧筱护送人类到临时收容站的时候，他也有出手相助。对付的还是本族，而且他自己的妻儿并没有在车上。所有，乜闵对这个人倒还是有点好感的。

天色将暗，不过对于不需要睡觉的女巫来说，白天黑夜并没有什么区别。她拿了几样东西，起身去找卢慧，应该说是去找卢穗。她先要确定卢慧是否还活着，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大约晚饭的时间，卢穗如约而至。

“你确定你有办法？”卢穗的沉不住气让乜闵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活了那么久的岁数。

“我只是给你个提议。愿不愿意赌一把，或者能不能成功都是你自己的造化。”乜闵不动声色。

如今末世没有灯，到处黑压压的。尤其是在营地之外的地方，更是不会有什么光亮。不是怕费电而是怕奸佞之徒惦记。

卢穗蹙眉，如果乜闵太爽快她可能还会生疑，可现在......尽管她依旧警觉，可是，似乎还是信了几分：“你说说看。”

“首先我得知道卢慧还在不在。”乜闵开门见山。

卢穗没有马上就回答，她在脑中思考了几十种为什么乜闵这么关心卢慧的死活。总之，不管卢慧是死是活，除非不需要说，否则她都必须得说卢慧是活着的。毕竟这里的人，至少郑佳怡还是很关心卢慧的死活的。其实，只要她能不靠女儿的身体维系自己的性命，她根本不在乎卢慧是生是死。如果活着，说不定还能当个备胎。

“你不回答也可以。”乜闵等了许久也不见卢穗回答。

卢穗一听自然乐意。她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卢慧的反抗了，说不定确实已经......

“我之所以这么问其实跟卢慧本身没什么太大关系。”乜闵说着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应该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吧？对于进入的身体有时效性。不能在对方活着的时候强占，对方死透了又会失败。总之掌握时机很重要。所以能成功的人不多。”

卢穗不语，不过她正在很认真的听着。

“后来我一想。这漫天漫地的行尸不是最佳的承接体吗？”乜闵说着往四周瞧了瞧。

四周的行尸散漫的晃悠着，似乎根本没有感受到身边有两个活体。

“行尸？”卢穗虽然蹙着眉头，可是双眼却明显的放着光芒。她一直都太固守思维了，确实一直没有想过。行尸死了，但身体未僵。

“对。虽然这些行尸有的已经死了很久了。恐怕身体不太好用了。不过，新鲜的行尸应该也不难找到。”乜闵点头。

卢穗努力的控制着自己雀跃的情绪，问道：“你确定会有用？”

“至少可以试试。”乜闵说着，将话题重新引到了卢慧身上：“这就是为什么我一开始问的是卢慧还在不在。”

卢穗沉思的片刻，试着解读道：“你的意思是......”

“就是那个意思。方法我给你了。你愿不愿意试是你的事。不过，如果卢慧还活着，我想你应该会愿意试一试。毕竟万一失败，你还可以回去。如果卢慧已经死了。那么......你就真的要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试一试。”乜闵说着似笑非笑的补充道：“当然，你还可以试着再多生几个女儿。”

卢穗沉默不语。黑暗中，乜闵看不到卢穗的神情。不过，她也不需要看清楚。她已经把卢穗可以有的后路都摸清楚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乜闵突然又开口了：“据说卢慧有好几个姐姐。照例你不会这么早需要用到卢慧。可是，短短几年的时间你就消耗了这么多个女儿，不会没有原因吧？”

卢穗依旧不语，乜闵说的没错。她女儿的身体也已经开始排斥她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几个丫头的法力比她想象的要强。当她控制不了那个身体的时候，她就只能离开并且进入下一个身体。而顺利离开之前的身体只有杀死原寄主的身体才能做到灵魂的脱壳。

说道这个.......卢穗疑惑的看了乜闵一眼，说道：“即使卢慧现在还活着，我要离开她的身体还是得先杀了她不是吗？”

“这是你的做法。按我的做法来就不用这样了。”乜闵有条不紊。

卢穗并没有马上相信乜闵的说法。始终抱着怀疑。大概是害的人太多了，所以总觉得每个人都想害她。

“我原本用的就是死人的身体，离开的时候要怎么再杀死一遍？”乜闵也不恼，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卢穗的疑虑。

“你愿意把方法交给我？”卢穗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渴望。所有的理智都被强烈的渴望给掩埋。

“是。”乜闵点头：“全程都是你自己，不用担心我们会把你怎么样。不过，我有个要求。”

卢穗眼珠子一转：“你说。”

卢穗几乎是脱口而出，毕竟如果是直接将咒语传给她，让她自己找安全的地方施咒，她的戒心明显的就没有那么重了。

“卢慧！其实她活着比死了有用的多。不管是对你还是对别人。”乜闵很会找重点。其实，只要卢慧现在还活着，卢穗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活下去。

“我要是不答应呢？”卢穗并不是不肯定答应，她只是想试探一下卢慧到底是个多大的筹码。乜闵跟她提卢慧的事儿多半是看在郑佳怡的面子上，她想知道的是卢慧的死活到底对乜闵有什么意义，或者说郑佳怡的意愿对乜闵有多少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