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出口,非但那老妇颤抖惶恐,玉笙烟亦是吃得一惊,失声惊呼:“你…你…怎知道?”她这话出口,便是承认老妇口中所说无错。
她双目直盯着那老妇,但见她头发稀疏散乱,满脸愁苦,脸也甚是不堪,穿着打扮更是与那鬼佬近似,然后独有双眼炯炯有神,正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半响,那老妇忽道:“你右肩腋下,可有个朱砂印记,是不是?”
玉笙烟又是一惊,心道:“我身上这个红色胎记只有婆婆与我未谋面的娘亲知道,这老婆婆又怎能知晓…倘若说她是我娘亲,可…可看那年纪岁数,和婆婆相差无几,这、这又怎生可能?”转念心动,一股凄凉之意从心中升起:“难道、难道我娘亲早已过世,所以把此事告诉了亲近之人,叫她以后寻我么?”
愈想愈加觉得此事不错,于是便柔声道:“婆婆,你、你是不是认识我娘亲…?”心中凄苦,说话中也不由得带上了些许唏嘘,几欲落泪。
见她此状那老妇一怔,可心中又怕那是白莲教派来擒拿自己一行回去祭祀的使者,骤然之间调转木棍,将那尖端杵在颈项要害之处,厉声喝道:
“你究竟有无胎记?快些给我看看!若有半句虚言,我们几个家伙虽然老些,可拼命之下,未必也就怕了你们两个后生!”
玉笙烟回头望了至尊宝一眼,红晕满颊,羞不可当。至尊宝连忙转身背面,一并把那鬼佬拉着转身,另外那老妇后面的老人也同时背身。玉笙烟解开衣衫,露出雪白晶莹的玉臂香肩,果然腋下便有个手指大的胎记。红白相间,宛如雪中红梅,煞是可爱。
老妇只瞧一眼。已经全身颤抖,泪水盈盈满眶。忽然仰天大笑狂笑,声音哭不像哭、笑不像笑,一并众人见此都已呆了,不知发生了何事。
顷刻,那老婆忽然低头,骤然双手张开,叫道:“烟儿!你是烟儿!你是我的宝贝女儿玉笙烟。你是我的女儿啊!你娘想得你好苦,好苦啊!”
玉笙烟瞧着她的脸色,心中其实已经猜到了几分,其后听见‘玉笙烟’三个字。心中天性激动,立刻抢身上前拥进她怀里,哭道:“娘,娘!”
无论这洞中众人还是至尊宝,其实心中对二人的关系早就有所猜测。也算是料到了几分,可此刻听两人叫出声来,依旧吃了一惊。回首看时,只见二人紧紧相拥搂抱,玉笙烟只顾一个劲的哭泣。那老妇脸上亦是泪涕横流,显然情到极处——几人彼此看看,眼中也尽没了那当初的防范警惕之意,多了几分善意。
母女相认乃是人世间至喜至善的大事,众人也不前去相劝,只看二人依偎哭泣,互倾相思之情…良久,二人才分得开来。老妇牵着玉笙烟,给一并老者介绍道:
“诸位啊,诸位!这便是我玉如意之女,给你们说的那个女儿!天见尤怜,终于让我今生还有见到女儿这一天…来来来,烟儿,来见过各位长辈!”
玉笙烟依照吩咐,款款行礼,口中道:“侄女玉笙烟,见过诸位长辈。”
几人口中纷纷称赞道:“果然好模样。”与玉笙烟一一见过,也算就此认得了。
此刻,那老妇才想到了至尊宝,略略示意玉笙烟即刻明白,于是把至尊宝拉过来对玉如意道:“娘,这是…是我的朋友至尊宝,婆婆也认得他——这次一路上便是他陪着我来救你们的。”
“极好,极好!”玉笙烟之母初见两人,便看见至尊宝对玉笙烟维护拳拳,关心备至,心中早已将两人关系猜了个八九,当即上下打量,竟然便如那岳母看女婿般毫不掩饰——玉笙烟大窘尴尬,连忙在那玉如意皮衣下摆一拉,口中急急道:“娘,娘啊!”
自然是羞了。
玉如意哈哈大笑,拉着玉笙烟的手拍拍,这才收了眼神笑笑,口中道:“恩,至尊宝,不错不错!年轻人啊,这次你肯陪着我女儿冒险前来救我这老婆子,真是多谢你了!”
至尊宝连忙回道:“不敢当!您是烟儿的母亲,我们竭力救您出来自然是应该的,更别说烟儿曾经帮过我许多次——只要您没事,那便好了。”
玉如意心中把至尊宝当做了女婿,自然也不藏着掖着了,自然将余下众人介绍给二人知晓——既然是鬼佬将二人带进来的,她自然也就先说了,于是伸手朝那鬼佬一指,口中道:“这位乃是西洋来的传教士,名为富兰克林,乃是上帝教之人…”“是基督教,上帝是我们至高无上的主,”鬼佬连忙分辨:“可不是什么上帝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