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之事,自然与人间无关。
“杨贵妃”似是想通了,自寝宫出来,对左右喊道:“莫斓何在?如何无人伺候本宫?”
闻声而来的莫虹答曰:“娘娘恕罪,莫斓往前朝打探消息未归,先言贵妃娘娘劳神,叫我等不可扰了娘娘。”
张七星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说:“莫虹,日后由你随侍本宫。”
突如其来的升迁,莫虹心喜。
她同是杨家送进宫服侍娘娘的宫女,不似莫斓自小伺候娘娘,被娘娘视为心腹,又因莫斓忌惮她厨艺好技艺多,总防着不让她靠近娘娘,故而一直屈居二等宫女。
今日娘娘见到她,果然喜欢她,她定要在娘娘面前好好表现!
“遣人去将莫斓喊来。前朝之事,岂是宫院女官该打听的!”张七星心里明白莫斓此时怕早已成为后宫失踪人口。她懒得去管一个背主的宫女,但莫斓好歹是杨贵妃身边得力的大宫女,少不得问上几句,以免惹人生疑。“昨日本宫见丽翠阁的芍药将开,错过花期未免可惜。你下去准备,本宫要赏花。”
“是,娘娘。”
馨庆宫恰如其名,一年四季,百花芬芳。莫虹一心要表现,很快就在丽翠阁的凉亭中备好瓜果美酒。
张七星端着酒杯,沿绕着凉亭的小径缓缓走动,见到开得艳丽的芍药,偶尔低头嗅一嗅芬芳,或抿一口桃花酒,任桃花的香味和酒的清冽在喉头弥漫,惬意地眯上眼睛。看不出有半分位中宫、东宫的大事烦忧。
忽然,一个小宫女脚步匆匆来报,说是前朝后宫均未找到莫斓,有洒扫的太监瞧见个衣着与莫斓仿佛的宫女进了西宫,再没出来。
“娘娘,许是黄贵妃忧心二位千岁,知殿下在馨庆宫,故找莫斓去询问?”莫虹小心地看着自家娘娘的脸色。这情形,不是黄贵妃挖墙脚,就是莫斓跳槽,杨贵妃的心情肯定不好!
只见张七星神情依旧淡然,戴着金指套的拇指食指一用力,将一朵盛开的黄芍药掐断花茎。放到莫虹捧着的托盘上。
脱下指套丢开,张七星笑容渐冷,仰头一口将金樽饮尽:“这花开得真好,艳丽无方像极了黄贵妃姐姐,你便将它送到西宫去罢。二位千岁逢难,黄贵妃姐姐能想到本宫,可见对本宫一番信任,本宫如何能不聊表心意?”
“那莫斓……”
横了她一眼,张七星道:“能让黄贵妃姐姐赏识,是她的福气,小小馨庆宫哪留得下如此贵人。你传话与我父亲,令他好生‘善待’莫斓家属。杨家历来宽厚,怎可让‘贵人’的亲眷为奴为婢地伺候,旁人见着,倒是杨家不识尊卑了。”
莫虹一抖,忙躬身捧着托盘下去。
从枝头摘下的花,任是开得再美,也将很快凋零。黄贵妃想得太美,若帝辛有心捧她为后,她就不会做了那么多年的贵妃,如今年老色衰,想跟风华正茂的苏妲己争宠,这不是自找没趣么?
媚术正是狐狸精的得意技能,何况帝辛本不多的心智被天道gm和准提一削再削,早不记得黄贵妃是哪根葱了!
既然借用了杨贵妃的躯壳,她就替杨贵妃看着黄贵妃的下场。
果然莫虹从西宫回来,说黄贵妃见到黄芍药时脸色不大好,听到是杨贵妃刚刚亲自采摘命人送去的,表情就跟见到鬼一般。
唉,这宫里的娘娘们心思真是难猜,她完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见生来是伺候人的命。日后只管照娘娘吩咐的做就对了。
张七星笑笑让她把金樽满上。这伺候的奴才啊,不怕不聪明,就怕不安分。
“贵妃娘娘,今皇后已死,黄贵妃娘娘往寿仙宫去了。”您怎么不到帝辛面前表现一下,还悠哉在这赏花?难道真一争不争,由得凤位落到黄贵妃头上?
见莫虹满脸焦急,张七星微微一笑,说:“黄贵妃奉旨勘问案情,刺客皇后皆亡,这时是往寿仙宫回旨。”一个贵妃往个美人宫里跑那么勤,不怕掉份儿!“好了,你瞧着,等陛下不在寿仙宫时,去把苏美人唤过来,就说本宫想见她。”
您不该趁机好生哄哄陛下,让陛下看到您的好么?见苏妲己作甚?莫非娘娘要发威,警告苏妲己不能吃独食?
莫虹满心疑惑,但还是听话让人去寿仙宫蹲点。
帝辛对苏妲己真不是一般的宠爱,接连好些天在寿仙宫不出一步,连召见朝臣都要招进寿仙宫里,片刻不离苏妲己。
却说方弼、方相乃是西伯侯在朝歌埋下的钉子,时时捉着机会发扬反动言论。见二位千岁逃到前朝求救,又言姜皇后惨死,正是送千载良机到他们面前。
方弼、方相分开众人,分别夹住殷郊、殷洪,厉声痛批帝辛无道,直说“我等反了”,背着二位殿下跑出去。
不说为何高叫“往东鲁借兵,除了昏君”却跑向南门,这二位皇子乃帝辛仅有的儿子,他们离开朝歌,有个三长两短,成汤可真绝后了。
帝辛还要令晁田二人去追,晁田差点忍不住在心里朝他竖中指。
哥们又不是马拉松运动员,刚跑完后宫前朝,又要开始长跑?给我们歇口气行不行?!
你妹的!咱哥俩明明只是保证帝王安危的贴身武官,现在跟帝辛进后宫,脏水被泼了一盆又一盆不说,还要在寿仙宫看帝辛和苏妲己各种黏黏腻腻!掀桌!有木有考虑过哥俩是新婚在即的纯情小处男,我们不是太监啊!不带这样当面秀恩爱刺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