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蜈蚣身上有剧毒,我虽然隔着鞋底踩到它们,但是仍然不好受,右腿一阵阵的发麻。缓了好一阵子,身子才慢慢坐起来。
我的手搭在右腿上,不自觉地摸到腿上的蜈蚣。现在它已经长得有模有样。甚至连细细的腿,随风摇摆的触须,都已经身形具备。
我看着他,双手在大腿上哆哆嗦嗦,始终不敢触摸它。
我觉得我有点哗众取宠了,指着腿上的蜈蚣说:“你们看。怪不得族长说我是青龙,估计过两天我就要变身了。”
但是谁也没有搭理我。甚至关心躺在地上的杨念魂的人也很少。
他们都在研究一块白石头。
我走过去:“哎,哥几个。你们在这看什么呢?至少也得有个人填填火啊。那些蜈蚣爬过来,咱们全都没命了。”
青龙揪住黄炎的脖领子:“老头,去填火。”
我乐呵呵得看着黄炎在地上找柴禾。对青龙说:“我发现你小子不是缺德,你是专门对老人家缺德。”
我走到那白石头前面:“你们研究什么呢?看得这么起劲?”说着,我在石头上拍了拍。
八婶一把将我的手打开,面色很不善。
我有点尴尬:“八婶,你现在是我最亲的人了,我怎么得罪你了,这么地对我。”
八婶白了我一眼:“别乱摸,你到这里来看看。”
我转过去,走到八婶的位置。
然后,我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刚才我看错了,这不是石头,这是一个人。
刚才我在她的背后,以为这是一块石头。
她的身上正在肉眼能够看见的速度,长出一层骨质物。现在她的全身都被包裹起来,面目已经不能辨认。
这种情景,让我隐隐约约想起杨谢仇,当初,她就是用这种方法困住族长的。
我说:“想办法啊,快想办法。苹果呢,苹果知道怎么做,她跟了杨谢仇很久,快把她找来啊。”
八婶拍了拍我的肩膀:“这就是苹果。”
我低头看了看,确实,在右手部位,还有短短的一截红布条露出来。
虽然我和苹果只认识了短短几天,但是这姑娘毕竟从杨谢仇那里听来了外面的不少奇闻异事。没有杨家人的那些冷漠和白痴原则。
而且,这人的口味很合我的脾气。至少比较真诚。
所以,我已经把她列为好朋友的名单里面。
而且,由于杨念魂有一些生理缺陷。众所周知,她白天晚上会换来换去。有时候热情如火,有时候又像一团冰。
我本来想,如果青龙对杨念魂不感兴趣,可以把苹果介绍给他的。
所以我现在很失望。但是……我拍拍脑袋,我在失望什么?因为我这个媒婆失去了女客户吗?
我惶急的张望:“救她啊。你们想办法救她啊?蹲在这里变成一块石头,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吧。”
八婶青龙都摇摇头。
黄炎拿着一把枯树叶凑过来。
我这时候正生气,抬起手来,仰手就要打:“死老头子,你凑什么热闹,填火去。”
黄炎张口欲言:“我……”
我一脚踹过去。青龙拉住我:“我觉得没准黄炎有办法。”
我气喘吁吁,大喝一声:“你说!等等,先填上火!”
黄炎被我和青龙欺负的不善,气呼呼得填火。填上火后回过头来,气呼呼得说:“不知道你们看出来没有。我的老家可能就是在这。”
这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而且,我还大胆猜测,黄炎就是那些次品中的一个。但是,这话我没有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竭疮。这么伤人的话,说出来折寿。
而黄炎心情渐渐平复,这老头的涵养当真不错:“大概二十年前,黄河岸边出现大量弃婴。起初谁也没有主意,他们被分批送到不同的孤儿院。后来,我们发现,随着这些这些弃婴渐渐长大,他们全都长得一模一样,确切的说,和我们长得一模一样。我们通过一些手段把她们从孤儿院弄出来,让她们加入我们的组织。她们清一水的都是女孩。
“我们发现,她们脑袋里都有一根银针,而我们脑子里,却没有……”
我听得焦急:“麻痹的,你能不能直接说重点?”
黄炎张嘴正要说话。从树上吧嗒一声,掉下来一个东西,正好落在他的秃头上。那东西蠢蠢欲动,在他油光锃亮的秃头上毛柔柔得扭曲爬动。
黄炎眼睛上瞟,问我:“什。什么东西?”
我还没说话,扑通一声,黄炎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