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了一阵,我满头大汗,问桃花:“甩掉他们没?”
桃花气喘吁吁向后一看,啊,得一声大叫。坐倒在地。
我心说坏了,莫非真是鬼?
连忙举着手电往后看。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吓尿了。
我的乖乖。这后边还真不是鬼。而是这两天打交道最多的东西:老鼠。
他们在这鼠洞中明显如鱼得水。爬的比我们快得多。这时候已经快追上我们了。
这些老鼠都长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在手电光照映下发着红光。显得分外狰狞。刚才看到的那些烟头,估计就是它们的眼睛了。
当然,长得再丑的老鼠也不至于把我吓尿。我害怕的原因主要是……他们太多了。简直成千上万。沿着鼠洞爬过来,像阴天时候打架的蚂蚁。
我拉了桃花一把:“别傻楞着了。还不跑?”
桃花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冲我屁股上挥了一拳:“你挡着路呢,我怎么跑?”
我直接无视她的暴打,一边爬一边说:“你的蛇牙项链不是鼠蚁不侵吗?不如摘下来,扔后边挡挡。”
桃花有点舍不得:“这项链可难得的很。这可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你以为蛇王有多少牙,你以为多少代才能养出一只蛇王。”
我懒得和桃花废话,一伸手把她脖子里的项链拽下来,随手向后扔去。
桃花哇哇大叫,这次是真的恼了,两手没头没脑的冲我乱捶,有几次角度刁钻,差点打得我断子绝孙了。
我忍着剧痛,拉着桃花往更深处爬去。百忙之中向后看了一眼。那些老鼠果然惧怕蛇牙项链,纷纷退开,不敢越雷池一步。但是它们谁也不肯走。都聚在一块,像是低声商议办法。
这场景看得我毛骨悚然。人类得亏是有智慧啊。要是智商和别的动物在一个档次上,估计早就被灭了。
我不敢多呆,生怕这些成精的老鼠真商量出什么结果来。拽着桃花一步一步往洞口深处爬去。
我自然知道,越往里面爬,就越多未知的风险。但是,鼠群就在后面,向前是唯一的生路,哪怕多苟活片刻。
渐渐地,后面的老鼠已经看不到了。而桃花还在后面张牙舞爪得闹腾。这严重影响了我的前进速度。
我有些生气:生死关头,这娘们怎么就看不开呢?
当时我越想越气,拉过正在扭动着身子、喋喋不休的桃花来。抬手在她屁股上打了几巴掌。
手掌隔着轻薄的布料打在她结实的臀部。清脆的声音回响在鼠洞里,那声音中仿佛都带着火辣辣的疼。
桃花挨了打,老老实实得趴在地上不动了。
我打完她就后悔了。哎,这还没娶呢,打老婆打早了,万一这厮恼羞成怒不嫁我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我忙用手电照桃花,想看看她什么脸色,是悲还是怒。
没想到,手电光下的桃花两腮通红,满脸都是害羞的样子。见我看她,低下头说:“错啦,不闹腾啦。咱们块走吧,你可别生气啦。”
我心里这个爽啊。没想到打了她,她没生气,还主动认了错。这时候我自然要装出个严肃的样子来。冷冷的“嗯”了一声。就在前面领头爬去。桃花在后面跟着,乖得像一只小猫。
在鼠洞里爬了一会。我便停住了。桃花从后面探出脑袋来,问我:“怎么不走了?”
我拿手电照着前面说:“前面有三条岔路。不,有三个洞。咱们进哪个?”
桃花说:“听你的。”
我想了想:“走最左边的吧。从左到右的顺序来,万一没路了咱们再爬回来换一个。”
仍然是我领头。这个洞里很静。那种很诡异的静。
我和桃花都是地道的农村娃。在村子里,无论多么静的夜都是有声音的。夏天有蝈蝈的叫声。冬天有北风的呼啸。这些声音已经成为我们生命中的背景音乐了。
然而,这个洞仿佛天然把一切声音都隔绝了一样。只有我和桃花的呼吸声。
我觉得很压抑。正要开口和桃花说点什么。就听见身后一个女人的笑声:“嘿嘿。”
这声音很轻。但是在这个洞里听起来就很清楚。我对桃花说:“别这么没头没尾的傻笑,吓死人了。”
桃花不说话。我转过身来,拿手电照她。这一照才看见桃花正惊恐得看着四周,小脸吓得煞白。桃花死死抓住我的衣角:“刚才不是我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