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暴起发难,出手如电。整个身子来了个饿虎扑食,两只手更是往前探,转瞬间便欺近那老鼠身前。
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等爷抓住你,看爷怎么玩死你。”
不料,我出手虽快。那小老鼠像是算准了我会从哪里过来。轻轻巧巧往后一跳,时间方位拿捏之准,犹如闲庭信步,怡然自得,半点没有慌张之色。
我扑了一个空,重重摔倒在地。正倒在那老鼠面前。倒像是我自己把脸凑过去似的。那老鼠也不客气,张嘴在我鼻子上咬了一口。
我疼得哇哇乱叫,张牙舞爪爬起来想捉住那小老鼠。可那老鼠四处乱钻,再也找不到了。
我大叫晦气。悻悻回过头来。这一回头不要紧。只见四五只大老鼠正趴在我的饭桌上,把满满一大碗饺子连拖带拽全弄走了。
我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可哪里还来得及。眼看着这群老鼠钻到一个鼠洞里了。
突然想起刚才放到地上的那一小碗。赶过去看时,也只剩一个空碗了。
我气急反笑:“好哇。跟爷来这一手。爷平日里闲的发痒晒太阳。今天就拿你们消遣消遣。”
我找了些冷馒头,在水里泡了泡吃了。一边吃,一边琢磨怎么对付这群老鼠。
这顿饭吃得可真够窝囊。我把吃剩的馒头扔到锅里盖好。然后,开始把屋子里的破烂全扔到院子里。我得腾出场地,和这些老鼠好好较量较量。
小时候见过大人逮黄鼠狼。黄鼠狼这东西分外狡猾,一旦钻了洞就不好捉住。而且这东西的洞有很多个洞口。你挖也没办法挖。
后来大人们想了一个办法。在洞口点一堆柴火,然后把烟扇进去。看哪里有烟冒出来,哪里就是出口,然后一一堵死。
这样熏上一会,黄鼠狼走投无路,就会晕头转向得爬出来了,任人宰割,毫无反抗之力。
我今天要灭鼠。用的也是这一招。院子里未烧净的枯草,点上一堆,浓烟很快随着蒲扇向鼠洞里涌进去。
这些老鼠果然狡猾,果然不止一个洞口。不一会,在我身后一个角落里冒出了缕缕青烟,我拿棉花、棒子芯堵上。又坐在火堆前煽火。一边扇一边确定再也没有地方冒烟了。
这样扇了一会,我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可奇怪的是,,一只投案自首的老鼠也没有。难不成这伙老鼠有性格?宁肯被烟呛死也不出来?
我有些动摇了。正这时候,听见刚才放在门外的那只空碗咣当一声。声音很小,但是对于我这种凝神静听的人来说,已经够了。
我连忙起身看去。这些老鼠居然在院子里还有一个洞口。此时正往外冒着浓烟。而一群老鼠成群结队的跑出来,逃到西厢房去了。
我这院子破败不堪。那间屋子说是西厢房,连我都觉得臊得慌。那里边什么破烂都有,连房梁都是朽的。还不如一个草棚子结实。
我正要追过去。突然看见地上躺着一只没毛的小老鼠。粉红的嫩肉,肉嘟嘟得躺在地上。看来,是刚才母老鼠逃得匆忙,把它掉到地上了。
我看着它,突然有个绝妙的计划。
是夜,月光皎洁,夜凉如水。
我没有点灯。而是坐在墙角,靠在一堆破烂上。很长时间一动不动。但是我没有睡着,反而眼睛瞪得正圆。
我正在等一只老鼠。就是那只母老鼠。
此时,院子正中央绑着那只幼鼠。幼鼠四周布满了老鼠夹、陷阱……甚至我的破水桶都被改造成了捕鼠器。今夜,我要参观一场好戏,这出戏的名字叫:爱子情深闯刀阵,不慎失手双被擒。
这样苦等不是谁都能坚持下来的。我苦苦等到午夜。眼皮也开始打架了。虽然心里千百个声音在呼唤:“不能睡着,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可眼皮越来越不听使唤。
正在这时候,门口出现了一个黑影。我猛地一激灵:来了。
这黑影从黑暗中走出来,越来越清晰。待看清了它的摸样,我张口结舌,直接吓呆了。
这是一只庞大的巨鼠。身披蟒袍,头戴金冠。气度威严,睥睨天下。只见这巨鼠小手一招,身后黑压压出现一片老鼠。紧接着一个手势发出,那些老鼠洪水一般向我涌来。
我吓得一哆嗦,转身就想跑。谁知到身子一动,碰倒了什么东西。咣的一声,把我惊醒了。
我睁开眼一看:月光皎洁,夜凉如水。
我擦了擦汗。犹心有余悸。正这时候,听见院子中央吱吱乱想,那只母鼠已经被老鼠夹子夹住了。
原来,这母鼠早就在暗处窥探很久了。见我睡着,这才悄悄溜过来,想把幼鼠救走。这家伙也当真了得,七扭八拐躲过无数陷阱,就要成功的时候。恰好遇上我做恶梦,踢到了一只破碗。
这老鼠一受惊,吓的猛一哆嗦,就被老鼠夹子夹住了。
我在一旁看得真切。却并不动声色。仍然假装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