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第二日晴天。
天空中的白云,皎洁无暇,衬着蓝色的天幕,仿若悠远空灵的焚音。
郭果果曾在一则微博上看到过说‘外国的月亮有时候比国内圆。’这句含沙射影的话,曾经一度引起了大多国人的不满。
而此刻,她看着同一片天幕,落地大玻璃窗分割出块块影子,条条射射,道道痕痕。
她从上往下望去,正看到对面那家店的店门被顾客推开,那木制的招牌翻了个个,串串风铃声摇曳出清脆的鸣响,早晨,如此美好。
起码,罗马的这一刻,的确是美好的。
她从未想象过,她可以在有生之年,不花半分钱的來到这个地方,体会这神秘而美丽的外都。
譬如此刻,她坐在三楼的旋转餐厅内,透明的几乎可以反射出她的影像的餐桌玻璃上,几个白色的托盘正放在上头,和着阳光落进后,照在餐叉上反射出的银弧。
她的手边正放着牛奶,熏烤火腿的香味正正飘入鼻孔,她想,这真是一个值得惬意的早晨。
当然,如果前提是沒有对面那个跟她正一同进餐的男人,她想,这应该会是有生之年一个难以忘怀的早晨。当然,也许就只是当然。
“郭果果,”银叉在盘中缓缓切割,段逸风的声音依然是那样无所谓,更甚连带喊她名字一直都是连名带姓,“吃个早餐也能让你魂游天外,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
郭果果拖着下巴,刻意去忽略他的话,无限向往的看着三楼落地窗下,那公车开过的身影,“我啊,才不像你那么沒情趣,我这是在幻想呢?啊,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早晨!”她拿过手边的牛奶轻啜了口,忍不住轻声感慨,视线也一直停留在窗外。
曾几何时,她有想过,她可以乘坐这样一班公车,沒有目的地,沒有方向,去哪就好。
或许某一天,她会在某个村庄落地生根,她会來到一大片开满山茶花的花园,像每个种花的花匠一样,细心呵护花朵成长。或许每个女孩的梦想都大抵相同,年轻时总有对这样那样的幻想,只不过,幻想终是幻想。
“很喜欢意大利?”段逸风抬眸,看着她始终望着窗外的目光,端着手边的咖啡喝了口的同时,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嗯,这大概是我最向往的地方了!”她难得的沒有反驳,双手搁在下颌上,表情漾着一抹殷切的喜欢,那种感觉,叫做向往。
“啧,我以为你们女人应该会喜欢普罗旺斯那种地方!”长满薰衣草的花田,不应该是女人这种生物最向往的吗?
“不……你不会懂的!”她的表情莫名的又变得哀伤起來,小小纯洁的面容上,适才那兴奋的情绪,一瞬垮下了一半。
“很多事物虽然很美好,但是即使他们在美好,也比不上最初的那样。”沒有什么东西,比得上最初,什么,都无可代替。
“做我的女人!”后者用餐巾优雅的擦着唇角的残渍,漫不经心样的开了口。
“什么!?”郭果果一下还沒回过神來。
“我说……”他突然站起,那张放大的面容,几乎整个都将挨上了她的脸,“做我的女人,郭果果!”他以指挑起她的下颌,逼的她不得不看向他。
他的睫毛很长,浓浓的在眼睑底下刷下一层阴影,那精巧挺直的鼻梁像是上帝精心刻造,下面那一弯薄薄的红唇,更是让人有种吻上去的冲动。更别提,那精致绝伦的妖孽脸蛋,更像是造物主精心雕刻。
此刻,他长长的刘海斜下,更衬着那双狭长妩媚的长眸,更为魅惑人心。
她的喉咙忍不住吞咽了下,就这样看着这张脸,呼吸便觉得有些困难。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如此仔细的看他,第一次遇见,是在酒店那个近乎荒唐的早晨,之后的之后,她更是觉得这个人不可靠,反而忽略了他外观上的优点。
郭果果不得不承认,她这辈子也从未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人,说是男人,未免勉强了些。
他或许只是生理上早熟,心理上,他也就是个半大的孩子,这些天的相处,郭果果更现了这个男人身上的某些特点。
譬如,会莫名其妙的生气,会莫名其妙的大火,稍有不顺心脾气就会很暴躁,偶尔喜欢拿人出气,早晨那会喜欢撒娇,决不妥协,决不迁就,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他的种种特点,都让郭果果越的觉得,他段逸风,就是个半大的毛头孩子!
但是,或许她也能理解他绯闻满天飞的原因了,或许她能够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女人会喜欢他,即使被他抛弃,都能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