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晓晨点点头,上楼去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不宜插手,也不宜过问。再说,这君士坦丁堡的安葬仪式跟中原应该差异很大,别人的风俗习惯,自己一概不知,还是不要去关注的好。
童晓晨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前一晚完全没有睡着,此时睡一觉补一补。他不知道老人的家人商量到何时才走的,不过,他是被一声巨大的碎裂声惊醒的。
童晓晨从床上跳起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鞋子都没穿,就跑了出去,点了灯。
挂在墙面上的大铜镜摔在地上,稀巴烂,破碎的非常彻底。可是这期间没有任何人,偌大的房子里也没有任何人。这铜镜就自动摔在地上,实在太诡异了。
童晓晨环顾四周,下楼一探。老人的尸体已经不在了,似乎被她的儿女们带走了。这就更加解释不通了。既然整个房子只童晓晨一人,那么这镜子没有任何外力便摔下来,实在无法解释。
一向不相信鬼怪之说的童晓晨也开始隐约担心起来。可他跟那老太太无冤无仇的,而且老太太生前还相当照顾他。就算真是老太太的阴魂,童晓晨觉得应该也没什么要紧的。
童晓晨咳嗽了一声,偌大的房子立即产生了回声,这多少让人有点毛骨悚然。童晓晨双手合十,拜一拜,顺便祈求道:“冤有头债有主,我这辈子可没做过任何坏事儿,别来找我麻烦。老太太,你差不多可以安息了。要是有什么遗愿未了,也不要来找我嘛,找你儿子和女儿便是了。”
这样念念有词的童晓晨倘若被旁人看到了,一定以为已经疯了。可身在异国他乡,那些心里上所造成的居无所依的感觉实在太真实了。而这种感觉会让人求告鬼神。
镜子的碎片开始移动起来,这样景象太过诡异。童晓晨感觉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揉了揉眼睛,可那镜子散落的碎片确实在自行移动。
没有应对的办法,童晓晨只有静观其变。镜子的碎片自动平凑成一个十字的模样,就像这个城市所有建筑的顶端一样,合成一个十字型。
十字模样的镜子碎片反射出强烈的白光。可这深夜里,只一根蜡烛的光亮,这强光不知来自于何处。
老太太的阴灵果然出现了,她还是那么和善地看着童晓晨道:“孩子,吓坏你了吧?不要怕,我只是想跟你说点事儿。”
“你为什么不跟自己儿女说说。我这一个外人在你家住着,你三更半夜出来晃荡,真的快要吓死我了。幸好我胆大,要是胆小的,估计早就吓破胆了。”童晓晨拍拍自己的胸口有些埋怨道。
“你不知道,孩子啊。我只能找你了,找他们都没有用。他们是不会听我的。”老太太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说吧,什么要紧的事儿?倘若我能帮,一定帮。”童晓晨道。
“我的儿女他们都参加了合并教派的运动。尤其是我儿子德盖里,他还是支持西方的首脑,他们的信仰已经改变了。”老太太忧伤道:“可是我没有,我坚信传统的才是最正统的。我死了,他们要按照新教派的仪式来安葬我,这是我万般不愿意的。我活着的时候没有改变信仰,死了之后更不想被改变。”
童晓晨这才明白,这老太太是为了信仰的事情来找他。听她这么说,儿女们的信仰都跟自己的不一样,这也解释了老太太始终独居,以及她的子女们并没有像寻常人家一样对母亲的死悲痛欲绝。这样一个分裂的家庭势必曾经发生过重大的冲突,只是大家在成熟到一个程度时,都会选择遗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