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拿着驼色的手帕掩了掩唇角,面上虽是不显,心里却暗爽,横竖两个崽子被打死也与我无关只可惜那下手的人不够狠,怎的不活活打死,活着丢死了个人。万一元春因此受到波及,万万是不值当的。
思及元春,王夫人不得不为她考虑,她可是自己日后的最大依仗,就连宝玉都不及元春的,王夫人皱着眉头,开口道:“老太太,若是我们家一味不闻不问,两个庶子被打的事,知道的只当我们家宽宏大量不与那恶贼计较,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贾家怕了胡家呢?万一宫里宫里娘娘因此落了个亲情凉薄的名声就大大不好了。”
贾母嗤笑一声:“你想的倒是长远,宫里娘娘也是你我能置喙的,对错如何,当今心中自有明断。”
王夫人心中不满,拿手帕掩去唇角的冷笑,低低的垂着头,盯着猩猩红的地毯瞧。
贾赦瞧着贾母的意思,这都快被打打上门了,只差现在不还以颜色,只当贾家没人了呢,贾母却一点要管的意思都没,只想着忍气吞声呢。
当下一拍大腿,惊得贾母等人皆是一愣,贾赦急切道:“这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不过是个候爷家的儿子,难道就这样算了,我们家好歹是堂堂正正的国公后人呢,还怕了他胡家不成。”
贾母气的浑身发抖,怒道:“你不好好管着你家那口子,拘着你家的泥崽子,教坏了环胚子,现在出了事倒生出威风来了,你有理,只管找上们去,别在我这里耍你大爷的威风。”
贾母劈头盖脸一顿乱骂,话里话外都是自家的儿子教唆了环哥儿,才出了这档子事,这理由听着可真是够新鲜的,不去找人算账也就算了,还在家里耍横给自己瞧。
这心也不是偏着二房一天两了,即便是如此,心中也是十分不痛快的。
贾赦冷笑:“老太太,你这话可说的真真在理上。我原就不如二弟知事明理,管教儿子方便自然不如二弟了,谁让我没个好娘教导呢,你们不管他们死活,我却是要为我家琮儿讨个说法的。”
贾母被贾赦的一席话气的气都岔了,好一阵咳嗽,鸳鸯急忙给老太太抚胸顺背,拿了茶她顺了顺气,贾母愤愤道:“你本事大,只管讨理去,只要不连累了我贾家才是。”
贾政见贾母置了气,恐伤了身子,一边劝慰贾母,对着贾赦的脸色也不好了,大有指责的指责的意思,只碍于身份,不明说罢了,贾赦冷哼一声,一甩衣袖,直接出了屋子,深呼吸口气,回头冷冷的看着院子的大门,当真儿寒了心,冷了意。
贾母这边是指望不上了,只盼着琏儿那边能带来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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