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中国内部局势的变动,只是中国政府的改变,不涉及根本国体。也不会影响与各国地关系,这一点请公使先生放心,并请公使先生能够向各国解释一番。”秦时竹知道朱尔典打的什么算盘,装作不知道。只是说,“等到一切恢复正常,我们也将努力寻求与各国建立友好关系。中华民国成立一年多了,还没有得到各国的正式承认,这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坦率地告诉秦先生,帝国政府对于维持、发展中英之间的传统友好关系抱有很高地期望,对于巡阅使阁下也持有十分友善的态度,对您力图刷新政治的努力表示由衷地钦佩。”朱尔典打起官腔来连个停顿也不需要。“我们希望巡阅使阁下能够在中国发挥更加积极的作用……”
“谢谢贵国政府地好意,我只是能在过渡期间内暂时负责,将来正式选举大总统后,倘若我不能当选,我会把权力移交给他的。”
“哈哈哈,秦先生在开玩笑吧?说句实在话,在现在中国,只有你有能力担当起这个责任来。至于选举。您不用担心。只要得到了各国的支持,贵国的有识之士一定会投票选举您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不过……”
“不过什么?”眼朱尔典终于要谈到关键要害了,秦时竹不动声色地追问了一句。
朱尔典心中暗笑,鱼儿要上钩了。“不过,我们的支持是有前提的,第一,中国的秩序要尽快得到恢复;第二,各国地利益要得到确认;第三,中国与各国间的关系要继续得到发展。”
“这个……我想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当然,当务之急在于恢复秩序,至于其他,我相信都可以谈。”
“秦先生是个明白人,对于能与您合作我感到由衷的愉快。”朱尔典见火候差不多了,端起葡萄酒杯说道,“为中国的美好未来干杯。”
在玻璃杯相碰的清脆声中,秦时竹完成了与各国之间的穿梭拜访,除了和德国方面秘密谈到了一些具体的合作事宜外,和其他各国都是一些朦朦胧胧的声明或者宣言,秦时竹不能在眼下开罪各大列强,否则在接管政权上有大麻烦,但也不能够许诺些什么,这是和他地内心愿望是相违背地,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假,但还要场合。
在秦时竹进行外交努力的同时,关于政权改组地事宜也在热烈讨论着,只不过主角变成了吴景濂、汤化龙和梁启超三人。
“复生全面接管中央政权势在必然,但需要一个名分,而且需要在议会中表决通过。”鉴于大家都是熟人,吴景濂也不客气,“人民党和进步党作为亲密友党,需要合作,共同压制国民党。不然我们辛辛苦苦创下了基业,又让这帮窝囊废给夺去了。他们反袁不行,争权夺利倒是好手。”
“我可以,自古都是成王败寇,何况复生又是为了匡扶正义、铲除国贼。”秦时竹胜利之快,连汤、梁二人都感到出乎意料,因此在思想上还没有完全做好应对准备,自然也不可能提出具体方案。
“一方面,议会要组建特别法庭,审讯袁世凯集团一案,彻底清查各类见不得人的暗杀勾当;另一方面,议会对于护**要进行授权,追认护国战争的正义性、合法性……”
“那么政府呢?” 汤、梁二人对于这些表面文章不是太感兴趣,他们关心的还是权力分配。
吴景濂心中暗笑,果然如秦时竹所料,这两人也是权欲的老手,进步党和国民党只不过是半斤八两罢了,只是目前人民党还不占有议会多数,为了防止国民党这个第一大党闹事,不能不联盟进步党。
“鉴于政府总理段祺瑞也和整个事件密切相关,我建议由他自行宣布辞去总理职务,维持现有的内阁局面作为守内阁,等到正式大总统选举出台后再行组织新政府。”吴景濂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个过渡期间,建议由复生担任最高领袖,全面领导……”
汤化龙点点头:“您的建议我赞成,但不知道这个过渡时期要多久?国不可一日无主,过渡阶段复生执政是没有问题的,但如果拖延时期过长,难保不会招致其他人的非议……但目前正式宪法又没有出台,如果等到正式宪法出台再组织选举,在时间上恐怕来不及。”
“这个我已有主张了,在0月9日,国庆节前一天进行正式总统选举如何?为了保证必要的票数,议会方面我们两党还要作些工作,国民党毕竟不是铁板一块,还是有很多文章可作的……”吴景濂望了梁启超一眼,“不知卓如兄以为如何?”
“甚好,甚好,只是国民党作为名义上的第一大党,他们若是坚持组阁权力如何?”
“只要把议员的动向摸清楚,难道国民党还是第一大党?”吴景濂意味深长地说,“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那些国民党议员自行脱离或者改换门庭,等到时作了党派登记,国民党自然就不是第一大党了。”
“妙,妙,这是釜底抽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