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纱从跌坐的姿势快速的改成了跪着姿态,她眼泪汪汪的抬头看着蓝缨,说:“七号,我求你一件事,请你帮帮我。”
蓝缨依旧看着她,没有回答。
紫纱伸手抹了把眼泪,说:“我求你……你能不能跟傅清离说,让他离开的时候带我走?我不缠着他,我保证不缠着他……”
蓝缨的目光没有任何波动,她只是安静的看着紫纱,半响后才说:“原本,他就是要带你走的。是你自己放弃了这个机会,现在来求有什么用?何况,我算什么?为什么我跟傅清离说,他就会答应我?那个人,我宁愿这一生都不要再看到他,更加不会为了你或者任何人去求他。”
说完,她转身抬脚离开。
紫纱跪在身后,对她声嘶力竭的喊道:“我们同是女人!你为什么不愿意帮我一下?!”
蓝缨猛的回头,她说:“我们同是女人,你为什么要在我最虚弱的时候帮助一个畜生害我?我的心肠没有那么硬,如果有能力,我宁愿当个白莲花当个圣母,只要我问心无愧,只要我不做伤害别人的事……但是,我永远不能原谅你们每一个人!你、半白、桑弓还有傅清离,对我来说,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你现在之所以还能站在我面前,那是因为我自救,是因为时钟的相助,不是因为你们的仁慈,在我眼里,你们都是杀害时钟的刽子手,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永远不会!”
她狠狠的盯着她,眼中雾气遮掩了一半的视线,她压抑的哽咽一声,慢慢的转身离开。
这一次,任凭紫纱在后面哭喊她也没有回头。
她走在回市区的路上接到了柴峥嵘的电话,“峥嵘。”
柴峥嵘听她声音不对,离开问:“宝贝怎么了?你在哪?发生什么事了?有人欺负你?”
蓝缨有点佩服她,她在看完时瑶之后情绪就低落,她是一路跑回去的,原本觉得自己声音已经缓了过来,没想到他还是一下听出了不对劲的地方,笑了下,说:“没什么,我在外面跑步。”
“跑步?在马路上?多危险?我听到车的声音了。”柴峥嵘拧眉,“在什么位置?我去找你好不好?”
她说不用,“我自己可以的,你不用管我。”
“是不是心情不好?”他问。
蓝缨回答:“还好。我先挂了,我挑错了路,我现在回去,你也多休息啊,别乱跑了。”
柴峥嵘拧着眉,应了一声:“嗯。”
挂了电话,他坐在沙发上,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了敲,有些心不在焉。
蓝缨一路跑回了住所,回去之后就一直关在房间里,只是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出来。
毫无疑问,紫纱的出现唤起了她对之前那件事的记忆,让她又恨又悔,恨傅清离之流,悔她为什么没能救起时钟。
“蓝缨你是不是心情不好?跟男朋友吵架了?”
蓝缨摇头:“没有。就是提不起精神,估计是因为夜里失眠了吧。”
她说,替自己找了个理由。
可夜里真的失眠了,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手机响了一下,她摸到手机,发现是柴峥嵘给她发的短信,深更半夜告诉她,他在她楼下等着她,让她睡醒了去找他。
蓝缨一骨碌坐了起来,上次就是这个时间发的短信,她真是服了这个人了,死心眼啊,怎么非要那么早啊?
穿衣下床,拿了钥匙开门下楼,出了大楼,在不远处的停车位上果然找到了柴峥嵘的车,他靠在驾驶座上,抱着胳膊闭目养神。
蓝缨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过去敲窗户,“峥嵘!”
十一月的天,已经带了深秋的凉意,她缩着脖子,贴近窗玻璃,柴峥嵘睁开眼就看到她弯腰站在外面。
他愣了下,急忙开门下车:“缨缨!”
蓝缨问:“你干嘛呀?一大早来这里,不冷啊?怎么不回去睡觉?我明天找你就好啊!”
柴峥嵘急忙把她推到车里,“进去,外面冷。”
他自己也坐到驾驶座里,把暖气加大:“怎么跑出来了?这个时间不应该在睡觉吗?”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蓝缨瞪他。
柴峥嵘笑:“我是刚好睡不着,就直接来这里接你,想着你早上起床才会看到。以后不打扰你睡觉。”
蓝缨没说话,柴峥嵘开车带她回去,她钻到被窝里,柴峥嵘去洗澡,洗完澡才跟她一起睡。
他迷迷糊糊的抱着她在怀里,说:“有个小姑娘抱真舒服……”
蓝缨用后打了他一下,“说的什么话呀?……”
两个人迷迷糊糊的,总算慢慢睡着了。
这一睡睡到了中午,蓝缨起的要早些,照了下镜子觉得脸色都不好看了。
她先是做了早餐,做完之后在洗漱,好在这边也有准备,她平时特地拿了一套衣服挂在这里,这次就派上用场了。
早餐做好之后,她去叫柴峥嵘吃饭,柴峥嵘赖在床上不想起来,蓝缨担心的说:“你总不能坐在被窝里吃早餐啊?快点起来,这件事没得商量。你要是长期这样,以后不定会被养胖。”
柴峥嵘笑着说:“我喜欢被我的小女友养的胖胖的。”
蓝缨又瞪他:“你是猪啊?”
两个人斗嘴,到底把柴峥嵘拖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柴峥嵘问:“昨天怎么了?是不是跟同住的人吵架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蓝缨摇摇头,说:“没有。”
柴峥嵘说:“我听得出来。”隔了桌子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说:“缨缨,我们以后会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你要跟我说,知道吗?”
蓝缨看了他一眼,说:“真没什么事,就是去探望了一个朋友。回来情绪不太好。”
柴峥嵘拧眉:“朋友?我好像很少听到蓝缨说自己有朋友,除去学校里的同学。”
蓝缨点点头:“嗯。一个很久以前的朋友,很少联系……”
她从来没跟柴峥嵘说过她身边的事,或许对于她们来说,她们身上发生的任何事,都不是能随便对人说的。
柴峥嵘抬眸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
只是,她不愿意说的话,柴峥嵘听得出来,他微微拧眉,伸手往他碗里添了些菜,“好像都是你给我做饭吃,下次我也露一手。”
蓝缨点头:“好啊。”
日子就是这么过的,各人做各人的事,自己做自己的事,只要自己觉得好就好。
寒冷的时节,愿意出门的人总归很少,柴峥嵘坐在出租车上,司机正缓缓的开着,跟着前方一个沿着路边小跑着走路的年轻女孩,然后车在青城的青少年心理健康中心停了下来,“先生,刚刚那姑娘,就是到这里面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