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女先生先是得了一笔银钱,现在又得了体面,也算是圆满了。
席中仗着酒酣之际拉着许玉妍道“我的好姑娘,我们两姐妹不知教过多少的名门闺秀,只有你一人最为得意,姑娘是个好才情的,老太太、太太等人万万不可荒废了、、、”
许玉妍有些羞意,老太太闻言瞧了许玉妍一眼,只说了声“这是你们太过偏爱她罢了”
文氏早早用话岔了开去,许玉妍不由得有些失望,心中对老太太又多了一分怨恨,只暗下决心不提。
女先生辞去后,教导嬷嬷就进府了,许玉珍等姐妹恢复了晨昏定省的规矩,每日给老太太老太爷请安后至李氏那里,嬷嬷教导半日的规矩,随后就随着李氏一起做做针线,听听家事,一些日子下来,李氏始终温和慈爱,许玉珍等姐妹都与她亲近了不少,唯有许玉妍依旧如故,李氏也不放在心上。
文氏看着李氏倒真像是真心想做个慈爱的伯母,事事关照,体贴入微,比之从前含酸带怨已是天壤之别,虽说还是存着心眼,几人当中许玉珍就颇多额外照顾,简直是等同许玉芬亲女照应,可许玉婉许玉妍两人也没有冷落,不至于让人多语。暗想李氏或许倒是真的想开,如此更好,大房不可无二房,李氏善待二房女儿,许华承等人怎会不看在眼里,到底能消除些从前的不快。
给许玉珍姐妹请得两个嬷嬷一个姓杜,一个姓温,都是宫里出来的老人儿,进了府里,因知道是皇贵妃的娘家,百般小心,教导时也是小心翼翼,许玉珍见她们这样子,颇有些巴结之意,心中感叹许家家世日盛,就是这小小的学习规矩礼仪,也与许玉芳、许玉元那会儿大相径庭了。
教导嬷嬷每日教的无非是以后选秀的礼仪、穿戴、行礼等,额外说些皇家的禁忌规矩。
这些规矩学下来十分地乏味,光是走路、行礼两项许玉芬就叫苦不迭。所幸侯府素来秉持规行矩步,如今只是稍稍提高一些,几人虽觉难熬,也慢慢的习惯了。
八月,寿王府太妃生辰,老太太李氏说了要她们四姐妹一同前去,连许玉婉都没落下。
锦姨娘得了消息后紧张得手足无措,一会儿估量着要让许玉婉穿成这样,一会儿又怕自己见识浅薄不适于为许玉婉打算这些,竟至愁肠百结。
许玉婉平日出门的机会本就少,偶尔走些亲近的亲戚,她是庶出小姐,没有正室太太教导,许明武也不甚重视,未免底气不足,这些日子以来虽然学了些规矩,可是老太太破天荒地要带自己出门,总是有些忐忑。这些姐妹中她最年长,可却是身份最不重要的女儿,明年秋季选秀,她基本上是不报什么希望的。
这件出门的大事竟将许玉婉母女两人生生给难住了,丁香心细,同任氏道:“老太太这回要带四姑娘去做客,我见四姑娘竟是没个主张似的,奶奶外面见识多多,怎么不帮着拿点主意,三爷看了心里也感激。”
任氏听了恍然道“亏你提醒了我,其实哪里是我对四姑娘不上心,四姑娘那个人,一直懦懦怯怯的,半点话也不爱说,平日里竟也不爱来往。她和三爷是同母所生,姨娘又一直谨守本分,我岂会不知道这些,有心想多疼她些,她却不怎么领情。”
想了想依许玉婉的性子,平日跟自己生疏得很,自己同她说什么也未必管用,不如去寻锦姨娘说。
“姨娘不必替四妹妹特别准备什么,咱们家毕竟是不同一般,凡事适宜便可,穿着所戴挑着精致些的就是了。”
锦姨娘对于任氏的上门还是十分欢迎的,感激道“我身份低微,见识不够,四姑娘这么多年一直跟着我,没有人教导,我总怕误了她。现在在太太那边,我见姑娘竟是明白了好多,可见从前是无人教导,奶奶是个冰雪聪明人,若是得闲还请多带带四姑娘。”
任氏沉吟不语,锦姨娘忙道“是我说话失了分寸,姑娘是主子,哪里、、、”
“姨娘太小心了,三爷、四姑娘都是姨娘所出,满府里谁敢说个不字,姨娘多操心一些,谁又能说得了什么。对着姨娘,我也不想说什么拐着弯的话,现下三爷用着功,内院的事咱们不太敢去扰他,可是姨娘但凡有什么难处,来寻我我是不会推脱的。四姑娘是三爷的亲妹子,我当她也是不一样的。不怕跟姨娘说实心的话,如今老太太要带着四妹妹出门,估摸是要为四妹妹打算了。明年选秀的规矩姨娘是知道的,姨娘别怪我说这话,四妹妹定是不成的了,咱们家现有个皇贵妃摆在那里,至于宗亲们,四妹妹的身份、、、只等明年撂了牌子,老太太太太们恐怕早有定数了,只看哪些人家合适。”
锦姨娘细心听着,她对任氏有一种本能的信任,自是因为任氏是自己生的儿子的妻子的缘故在里面,还有则是任氏在这个大家族慢慢显露出来的地位所致,任氏如今在这许家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这样一个有本事的大家小姐,她的见识和手段都是她急需为女儿争取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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