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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让欢颜着急的就是治疗方法了。
她找到二师兄,后者却是一脸茫然。
“我只知道碧血天晶能解除锁魂扣,但是这方法——”求死不太清楚道。
欢颜忍不住蹙眉。
如今通天师祖不在重华宫,瑶光现在也不在,她总不能去问白长老吧!她猜想,即便他知道,也是不会告诉她的。
她越想心中越是不安。
时间紧迫,白长老说不定很快就会派人来抓她,她必须赶紧给师尊疗伤。
她回到师尊的房间,开始翻阅失师尊收藏的古书,终于在一本破旧的书上找到了些许记载。她琢磨片刻,决定一试。书中言道,这碧血天晶十分通灵,使用时越是心诚效果越好。
而且用这碧血天晶还需要一种药引,此药引需为最纯净的血液。
看到这一条时,欢颜下意识便想到了自己。
她的血液具有庞大的生机,能令百花绽放,自然纯净无比。
她盘膝静心片刻,将碧血天晶轻轻放在了师尊的眉心。
这碧血天晶为淡绿色,半透明,宛如水晶。在师尊的眉心放下之时,欢颜明显感觉到师尊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而后又缓缓舒展开来。淡淡绿影在他眉心映照,说不出的好看。
欢颜甚至想到了碧瑶消失时的模样,那绝美飘逸的身影,不染尘埃。师尊如今的模样,便有几分神似,欢颜不觉有些痴了。
她划破了右手掌心,紫红色的鲜血慢慢滴落,她将手轻轻放在了碧血天晶之上。
那一瞬,碧绿与紫红色交织,折射出了一道绚丽的光芒,欢颜只觉得眼前一亮,便失去了意识。此时房间内异香浮动,却诡异的没有传出半分,欢颜保持盘膝坐定的模样,一只垂在膝头,一只手鲜血慢慢滴落在碧血天晶上。
慢慢的,那绿色的晶石变成了紫红色,越加晶莹剔透,光芒耀眼。司玉幽仍然沉睡着,紫光给他的面容添了几许温暖的色泽,他的眉心处,慢慢有波纹荡漾。
那是碧血天晶开始融化的征兆。
时间过的极为缓慢,仿佛凝滞在这一秒。
欢颜的血慢慢滴落,意识也随着碧血天晶的融化来到了一个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栖凤宫。”她没想到自己会再次来到这里,心底涌起一抹诡异的感觉。
云雾缭绕间,淡淡阳光洒落在栖凤宫上,金碧辉煌,却冰冷至极。她犹豫了一下,再次走入了宫内。大片雪白的凌霄花开正好,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气息。
她穿过花丛,在栖凤宫内漫无目的的转悠起来。
她再次看到了那张放着书画的桌案,上面依旧放着一张画卷。她愣了愣,正欲上前看看是否和之前梦境中看过的一样,却忽然听到了一阵悠扬的琴声。
有人!
她眼底的划过一抹惊色,下意识转身疾步朝着琴声来源处寻去。
这琴声如同仙音缭绕,在她耳畔不断响起,她几乎找遍了整个栖凤宫却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影。难道,是幻觉吗?她站在大片凌霄花间,抬头看向天空,只见云雾将阳光遮去了大半,天色显得有些昏暗。
她抬手拂去了额前乱发,开始思量这里到底是何处?她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她想不出所以然来,不觉猜测,这难道又是一个梦境。
恍然间,琴声再度出现,这一次,清晰的在她不远处。她猛的转身,便见到花影中,一袭白衣曳地,低垂的眉目间,一缕秀发随风飘动,俊美如神!
她不由得看的呆住。
那琴声一丝一丝融入灵魂,她几乎无法反抗。默默的看着弹琴的男子,她的视线有些模糊,她慌忙揉了揉,以为是自己眼花产生的错觉。
可是当她放下手之时,看到的仍然是他——
“师尊——”她喃喃低语,声音几不可闻。
白衣男子仿佛听到了她的声音一般,缓缓抬头,花影纷飞间,美好的宛如一副画。他嘴角微微上扬着,弧度清浅却温暖至极,欢颜的心在这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
栖凤宫那幅画上画的人便是师尊!
如今这弹琴的人也是师尊!
那么——栖凤宫是何处?
师尊到底是何人?
她脑袋一片混乱,身体却是不由自主的盘膝坐定,静静凝听琴音,仿佛与天地融合在一起,自身的思维变得迟钝起来。或许是这琴音所致,更或许是她自身潜藏的意识所致。
她不愿再去思考,只想静静的享受着温暖的时光。
慢慢的,云破日出,阳光洒落了遍地,晶莹的凌霄花随风飞舞,宛如雪花纷飞,美不胜收,而在花间抚琴的师尊,更是美到了极致。
不止是欢颜进入了这奇妙的境地。
司玉幽也再次来到了这漫天花影中。
他依旧在抚琴,琴声缭绕间,他看到了花影间立着的少女,聘婷婉兮,娇俏明媚。
她展颜一笑,竟将这绝美的花影都比了下去。
她——是欢颜!
而这时候,司玉幽的竹屋外慢慢多了一层银白色的结界,掩藏了所有的气息。
求死站在院子里,看着这结界,眼中尽是惊异。
师尊的伤势很重,根本无法调动灵力,这结界必定不是师尊所放。难道是小师妹?她的修为何时变得这样惊人了?
其实,这结界乃是自然形成,当欢颜和司玉幽的意识进入到同一片天地时,他们的眉心都浮现了一抹从未出现过的银色印记,微微闪烁,忽明忽暗。
而这结界,便是这印记自动释放,牢牢的护住了整个屋子。
云朗拉着求死的手,不无担心道:“姐姐能治好她的师尊吗?”
求死点点头道:“一定能。”
云朗忽然歪着脑袋看向天空,疑惑道:“有好多人朝这边飞过来了。”
求死一愣,朝着天空看了一会,果然看到一些身影浮现,忍不住拍了拍云朗的头道:“你小子行啊,天生风灵根就是不一样,竟然比我的灵觉还要高。”
云朗不无得意的笑了笑。
不多时,一群身穿白衣的梅宫弟子落在了玉竹峰院子里。
当头那人便是苏寒,他甫一落地,便高声喊道:“宁欢颜何在,掌门传唤她去刑堂受审。”
求死淡淡看了他一眼,见他身上穿着崭新的弟子服,笑着道:“苏寒师弟这身衣裳不错,应该耐得住烧吧。”像是配合求死一般,九黎立刻低吼了一声。
苏寒心中胆寒,下意识离九黎远远的,冷眼看着求死道:“求死师兄,莫要逞一时口舌之快,给自己惹下祸灾!”
求死无谓的摇头,似笑非笑道:“这话我还给苏寒师弟你,与君共勉!”
苏寒眉头一皱,没有继续和求死耍嘴皮子,环视了院子一眼,怒道:“宁欢颜!还不速速出来!”
回应他的是求死淡淡的笑,云朗眨巴的大眼睛和九黎呼吸间时而喷洒的点点龙息。
他眉头皱得更紧,警告道:“别以为躲在玉竹峰就没事!从前有玉幽师叔护着你,但如今——我劝你还是识相点,乖乖跟我去刑堂,到时候也好少受些苦头。”
求死听得这话,眸光不由得一寒。
这苏寒言语中对司玉幽不无轻视的意思,他胸中升起一股怒火。
就在这时,求战从厨房冲了出来,双手提着一对战斧,指着苏寒道:“你这小子说的什么话!我师尊如今怎么了!你够胆再给我说一次。看看我这双战斧能不能剁了你这把贱骨头。”
求战的双眼慢慢变红,战意升腾。
那凛冽的杀机可不是开玩笑的,苏寒面色微微一变,相比于求死,这求战可是个真正的疯子,一旦惹怒了便是个杀神,不管不顾,定然会真的对他动手。
他冷冷哼了一声,没有接求战的话,只冷声道:“我可是奉了掌门之命前来,你们若是藏着宁欢颜,到时候可别怪掌门连同你们一起责罚!”
求战恼怒的吐了一口唾沫在地,讥讽道:“孬种!别在这耍嘴皮子,有本事跟我战上一场!”
一声孬种,让苏寒面上挂不住了,他恼怒至极的瞪着求战,咬牙道:“求战师兄,我代表的可是掌门,你再三挑衅,莫非是掌门不满?”
“狗屁!”求战一愣,怒声道:“老子是看不惯你这狐假虎威的东西。”
“你——”苏寒彻底怒了,求战这番话彻底让他颜面无存,他一咬牙,拿出了腰间的剑,当真要和求战大战一场。
求死忽然站了出来,笑着道:“这是做什么?都是同门师兄弟,应该相亲相爱才是,怎么能随意动武!”说罢,他看向求战,冲他使了个颜色,缓声道:“师弟,师尊的汤药熬好了吗?可别误了时辰。”
求战当即收了战斧,临走前还冲着苏寒“呸”了一声。
后者脸色铁青。
“这求战好大的胆子,师兄应该给他点教训才是。”苏寒身后一个弟子突然站出来,低声说道。
苏寒冷笑了一声道:“早晚有机会,不急在这一时。”
“先完成掌门交代的事。”
说完,他看向求死,冷声道:“求死师兄是个讲道理的人,必定不会为难师弟,还请将宁欢颜叫出来,也好让师弟对掌门有个交代!”
听闻这话,求死微微挑眉,看向司玉幽的竹屋,笑着道:“小师妹正在师尊屋内,你大可自己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