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舀着鱼回到家，先将打湿的鞋和衣裳换了，又洗好的东西挂好，这才将鱼舀出来清洗干净，又洗了两个辣椒，将辣椒切成细末儿，用碗装好，然后用刀在鱼身上划出数个小口，抹上些许盐。

等百首回来的时候，鱼差不多也进盐味儿了。

昨天除了几只小动物，还有只花狸鼠，虽没前个银子换得多，但也好几百文。百首按弯弯的要求，买了个陶罐，又买了一条肉，在集市转了一大圈，好不容易找到弯弯要的泽蒜和葱。还买了葱头种在自家菜园里，以后要用的时候不用再去集市买，总共差不多花了两百文，将剩下的银子一起交给了弯弯。

弯弯将银子和前个剩下的银子放到土罐里，然后藏到里屋床底下。

回到厨房，百首正瞧着灶台上碗里的鱼。

“媳妇儿这鱼是你抓的？”

“不是……呃，也算是。”弯弯道。

然后把今天河边的事了，末了问他：“来生真的脑子有问题？”

百首微微皱眉，想了想，道：“有时候吧。来生也可怜……”

来生家里只有他和爷爷两人，来生是异乡人，家乡当年因为遇到洪水，一家人只剩了祖孙俩，为了生计，他爷爷带着他远涉而来，最后在杨家村落了脚，村里的人都很同情祖孙俩，平时多有接济，来生爷爷也很感谢大家，所以，平时谁家有事也会主动去帮帮忙。

也因此，大家对两人都很好，但是不幸的是来生五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高热三天不退，后来好了，渐渐就有些不正常，常爱自言自语，那时他还小大家都没在意。

待他渐渐长大，行为越来越不正常。有时候像个小孩子，智力没长成，为个糖果也能又哭又闹，有时候又像个正常人。但村里谁也不会去骂他，也不敢。曾经有人骂他傻子，结果他抡起斧头满村的追人家，怒吼谁要是再没口德，就跟他没完。

所以，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病。他常爱在村子里捣乱，好在也只是闹着玩，不会做太过分的事，大家有时候会生气，骂上两句，但谁也没真把他怎么样。一是怕他乱发疯，再者因为来生爷爷也是个不错的人。

不过百首觉得来生疯疯癫癫的，怕伤到弯弯，便让她以后见到来生离得远点。

这个时候医术落后，各种急病危情也缺少宣传，对有些本可以避免的事却造成追悔莫及的事。弯弯突然觉得自己上次好幸运。

她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院子里埋头苦干的百首，知道他心里有些失落，一定是因为来生想到了自己。

走回厨房，将葱和蒜切成末儿，和着辣椒末儿一起和匀。然后先将鱼身上抹上一层猪油，再将辣椒葱蒜调料抹到鱼肚里，还有鱼身，各个地方，等锅烧烫，将锅里刷上一层油，再将鱼丢到锅里用中文开始煎烤。

不一会儿，院子里的百首就闻到一股特别的鱼香味儿。他放下斧头，走到厨房，香味儿更浓。

鱼已经煎好，弯弯将鱼装到碗里，用筷子夹起一块肉，对走进来的百首道：“来，尝尝，看合不合口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