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珠站了起来,李妈妈还以为小姑娘终于听懂她的话要和她回去了,谁知道小姑娘却走到祁瑜身边,扯了扯祁瑜的袖子。
祁瑜的视线与宋玉珠相接,虽然小姑娘不能说话,但是他竟然能读懂她眼里的意思。
她在和他告状:你看看,他们都赶我走。
宋玉珠这个举动让在场诸人更尴尬了,谁都看得出来,小姑娘是纠缠上祁二少爷了。
莫少欺干笑两声,半开玩笑的解围道,“小时候,玉珠姑娘就喜欢跟着少爷玩,没想到现在还喜欢跟着少爷玩。”
李妈妈没办法,只好顺着莫少欺的话说,“姑娘,明天老奴再带你来找祁少爷好不好?”
大家只当宋玉珠是个孩子,孩子就是任性,喜欢一定要得到,谁也不会把宋玉珠的痴缠往歪处想。
祁瑜当然也不会往歪处想,但是他看着眼前这张洁白无瑕的脸,却很难再把对方当做孩子了。
不动声色的甩开小姑娘的手,祁瑜温和的说道,“宋姑娘,听话。”
宋玉珠手里空空的,心里也空空的,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千辛万苦跑来和祁瑜团聚,对方为什么要赶走自己,她只是想和以前一样,和主人一起生活、和主人一起睡觉……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但是,看主人的表情,他是很明确的对自己说不可以的,主人决定的事情通常没有任何商榷的余地。
好吧。
宋玉珠垂下头,落寞的听见李妈妈叫了轿子。
没关系,现在已经可以走路了,她明天等主人睡醒了,再来找主人好了。
可是,她真的很舍不得主人。
以前每天跟在主人身边习惯了,现在一刻见不到主人,都会没有安全感。
她一边跟着李妈妈走出门,一边频频回头看祁瑜,眼里写满了不舍。
祁瑜在这样含情脉脉的注视下,脸竟然有些烫,不自然的别过视线,拒绝再和这个小姑娘目光接触。
这场闹剧直到半夜才算收场,莫少欺望着离开的宋玉珠的背影“啧”了一声,又看了看祁瑜,忍不住问,“少爷,你说这事怪不怪?”
祁瑜这一晚上心情都算不上平静,此时,他好不容易平复心情,又听莫少欺问起,只好转过脸,“嗯?”
莫少欺道,“东院和西院隔那么远,且每个关节点还是有人守着的,宋姑娘是怎么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溜进你的院子的?而她刚刚能恢复走路,就迫不及待来找你,而且……”莫少欺顿了顿,“看她见到你那副反应,证明她来找你是有计划性的,而且她见到你很激动,看起来还很喜欢你,一副不愿意离开你的样子……”
莫少欺这么一分析,祁瑜倒不自在起来,尤其是最后三个字“喜欢你”,更是让祁瑜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强装镇定,点点头,“是不寻常,能悄无声息的跑来,了不起。”
莫少欺打量的审视祁瑜,末了竟笑了出来,“少爷,你和宋姑娘,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你胡说什么?”
莫少欺不敢开太过分的玩笑,“我只是觉得,凭着儿时那点情分,能让昏睡七年之久的小姑娘再次醒来还对你如此……莫不是一见钟情了?”
祁瑜冷笑一声,脸色终于冷了下来,“少欺,你有心还是想想如何治病如何和侯府交待才好。”
如今的怀远侯府已经不是当年的怀远侯府,宋玉珠是宋辉的宝贝女儿,如今倒是个烫手山芋了,治的好她的病便能功成名就,治不好她的病,恐怕怀远侯宋辉那里不是那么好说话的。
“少爷,病我已经治的差不多了,关于离魂症,医书上的记载本来就不多,很多大夫根本就不知道这种病症的存在,我还是从师父那里听到的这种说法,而师父也从来没有治好这种毛病的先例,顶多能延续病者的生命,但能让病者完全恢复正常……呵呵,不是我吹牛皮,宋姑娘能醒过来已经是奇迹了。”莫少欺道,“她现在主要是痴傻,依我看,这毛病是治不好了,痴傻的原因无非有二,要不就是受了外界的刺激摔傻了,要不就是天生的,依我看,宋姑娘两种原因都符合,傻是摆脱不了了。”
祁瑜不禁又想起来小时候误闯他清修之地的小玉珠,当时的她确实也是懵懂天真过了头,和现在一模一样……
也许,正如莫少欺所言,这个小姑娘天生就是个傻的。
傻姑娘,可怜的傻姑娘。
他在心里叹息,想到当年的小姑娘如今出落的亭亭玉立,再过不久就该回金陵了,眼下是议亲的年纪,这样的小姑娘着实前途堪忧。
他不知不觉为她担心起来,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那么水灵的软软的小姑娘,不应该被寻常男子糟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