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
别说是赏菊,就算是去醉乡楼吃乳鸽,宋玉珠也不要和宋玉洪一起出去呢。
然而宋玉洪这人霸道惯了,明明见着妹妹的头摇晃的像是个拨浪鼓似的,他依然笑咧咧的揉了揉宋玉珠的头,“就这么说定了啊,明见。”
“不行,我还要念书的……”
宋玉洪瞥了宋玉珠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会为了念书不出去玩,骗谁?
宋玉珠瘪着嘴巴,宋玉洪站起来,居高临下对小玉珠道,“母亲和先生那边有我呢,天冷了,你明天穿暖和点,我带你去赏花,带你吃好吃的,带你结识漂亮姐姐。”
小玉珠在宋玉洪面前气势全无,内心里的两个小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一个说:念书多没意思,出去玩多好,你好久都没出去玩了,好不容易有人带你出去,你还不乐意吗?
另一个说:二哥哥总是欺负你吓唬你,你和他一起出去准要吃亏的,还不如念书呢!
一直到睡下,宋玉珠心里的两个小人还在喋喋不休,几乎快要打起来了。
她今天早早躺下,翻来覆去的也不老实。
出去玩的愿望很迫切,但是并不想去和宋玉洪赏什么菊花,她还是想去找主人玩。
自从去了第一次,她就一直在酝酿着什么时候能去第二次。
“哎,要是带我出去玩的是主人就好了。”
宋玉珠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告诉自己别做梦了。
主人都不想抱抱她,更别提带她出去玩了。
时候差不多了,宋玉珠折腾够了,总算在胡思乱想里慢慢阖上了眼睛。
她发现自己最近有些奇怪,明明做人比做猫舒坦,可是自从有了新的主人,她好像特别期待夜幕的降临。
白天要念书,要被母亲骂,要被各种规矩约束着。
而晚上却能见到主人……
还真的是当猫儿好啊……
然而这一次,她睁开眼睛却并没有看到主人。
眼前是一片黑暗。
宋玉珠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屋子里没有一分亮光,反而还有一股腥气。
这是在哪里呢?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不会真的被东篱和主人丢弃了吧……
她感到莫名的恐慌,毕竟从来没有遭遇这样的黑暗。
她没了办法,只好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全靠灵敏的鼻子胡乱嗅着,顺着那股腥气,她找到了味道的源头,伸出小舌去舔舔,发现是人的皮肤。
宋玉珠吓的弹跳起来,往后退了一大步。
那是人的皮肤,人的皮肤上的腥气是因为有血……
那是个受伤的人类,流了血,皮肤还尚有余温,可能是快死了,还有可能是死了不久。
宋玉珠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嗷喵”一嗓子,叫声凄绝,响彻寂静的深夜。
此时,门外守着的两个男人睡的鼾声正起,忽然间耳边传来恼人的猫叫,就像是鬼哭似的,一下子把两个人闹醒了。
“妈的,吵吵啥,还让不让人睡了,操!”
其中一个男人生的较为健壮,胸前的衣襟因为他紧实的肌肉竟有些鼓鼓囊囊的,他骂骂咧咧的站起来,踢了踢还在醒盹的另一个男人。
另一个男人则生的瘦弱,鞋拔子脸,只是从眉峰到耳畔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在月光下看起来有些骇人。
刀疤男被壮汉踢了几下,彻底精神了,“妈的,猫叫你他妈踢我作甚。”
壮汉冷笑,“那猫不就是那小子怀里抱的那只?叫你绑人,你把猫也一块儿绑过来,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谁他妈知道那猫是活的!”
这俩人都是第一次干这票,白天在慈寿寺外蛰伏许久都不敢出手,最后还是想到五十两的赏银硬着头皮上的。
壮汉一棍子把人打晕,手上没个轻重,也不知道人死了没有,错愕时,刀疤男手忙脚乱的给人装进麻袋里,因为怕留下痕迹,所以也没看清楚就连人带猫都丢麻袋里了,最后背到这鸟不拉屎的深山里,等着那人醒过来。
“你进去把那猫弄死,吵吵个没完,迟早把人召来。”
刀疤男使唤壮汉赶快进去,壮汉还挺不乐意的,骂骂咧咧踹开门,只见一只白色的小白猫缩在角落对着他嗷嗷直叫。
壮汉肚子有点饿了,对着门外的刀疤男喊道,“你拣点柴,咱们生个火,烤猫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