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她!”
从白兽口中,一字一顿讲出这一句话来,声音沙哑,吐字却极为清晰。
躺在一边捂住胸口的欣王闻言微微皱眉——这根本不是唐寅褐勉强战胜体内兽性而获得的短暂理智,根本从一开始,他便主导着这一具庞大的身躯,或者甚至极有可能,这身躯里剩下的唯一意志,就是唐寅褐的人性。
难道之前齐王下令朝着正处于酣战之中的唐寅褐开炮,却是歪打正着打破了他一直禁锢在身体里的那一层屏障,第一次,兽血完美地融入到他每一寸经脉之中,真正成为他身体里的一部分?
如果是这样,那这白兽之身便也是唐寅褐意志控制的产物了?
欣王大胆猜测着,努力清了清喉头的血水,低声道:“寅褐,我知道你现在很清醒。你听我一句,只要你现在恢复人形,放弃抵抗,不再以内力相逼,我向你保证,你义父即刻便会为辛紫止血。”
白兽闻言猛地回望着欣王,满是血丝的眼中满是愤怒。
但朱慈义却还是在那愤怒之下看到了动摇。
“你相信我一次,辛紫若能活着,远比她死了于我们更重要。只要你肯配合,我必定不会伤她性命。”欣王趁胜追击道,伸手指着远处山头道:“辛紫的血正一点点流干,你若再犹豫,只怕她等不起。”
最后这一句却是直戳唐寅褐心头。
对面山峰上,辛紫脖颈上的伤口正汩汩流着鲜血,紫色血液浸湿那一身素色衣衫,最后从脚尖一滴滴落入身下的土地之中。
唐寅褐恨,却敌不过心痛。
被唐嘉善捆住的辛紫满脸泪痕,拼命摇头,奈何讲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对面的心爱之人白色身躯一点点消失,重新换做寻常人的模样。
唐寅褐重重朝着辛紫所在山头跪倒下去,扔掉手中绝尘,用力闭上眼,颤抖着双唇开口道:“你尽可以取我头颅去,只求放过辛紫。”
望着恢复了那张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庞的唐寅褐,欣王长长舒了一口气,对着手下残余的铁索阵死士一个眼神示意,死士默默上前,将唐寅褐缚住。
欣王转而冲着对面山头一个挥手,示意唐嘉善救人。
唐嘉善本就担心唐寅褐再晚一步做决定自己便要露出马脚抢险替辛紫止血了,此刻得了令更是心急火燎地一下割断困住辛紫手脚的绳索,又将早已准备在手边的纱布取出。
以为一切总算结束,今晚功成,欣王心中甚至已经开始筹备着打道回府,计划着回去之后如何将辛紫据为己有。
却没有人注意到,远处原本昏迷不醒的齐王朱惠殊,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悄悄躲在一边窥视着。
在朱惠殊看来,欣王有妇人之仁,有他的手段,他的阴谋,他的顾虑,所以他不会杀唐寅褐。
他齐王却不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