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舒澜瞧出他必有隐情,但反正是二房的事,他也懒得管,有现成的酒菜吃就成:“即是二哥请客,小弟便不客气了!”
“自家兄弟,本该如何,何需客气!”舒淙揽着他的肩,一边往外走,一边冲舒沫直挤眼睛:“七妹妹,对不住,你自个挑吧,二哥过会来接你回去。”
“两位兄长请慢走。”舒沫正愁有个舒淙杵在边上碍事,盘算着怎样把他支开,他主动求去,自然求之不得。
立夏憋红了脸,忿忿地抱怨:“三少爷越来越无赖了!”
居然当着二少爷的面,在大庭广众下轻薄于她!
舒沫未置可否,看她一眼:“进去吧~”
她其实,是很同情这个三哥的。
他小时极聪明,老师教过的课业,听说只听一遍便记得,又肯下功夫,舒元玮对他的喜爱一度超过了舒涛。
柳氏又怎会容一个庶子骑到自己儿子头上?
只是,她是个厉害的,并不似寻常的嫡母一般只会苛刻打骂。
相反,她对舒澜十分宠爱,惯得他无法无天。到他十四岁上,又主动从外面买了二个美艳的丫头,送给他做通房。成日里勾他做些香—艳浮华之事,哪里还有心思向学?
身边的小厮,也专门挑那奸滑刁钻的,不教他走正途,一味地唆使他吃喝嫖赌,斗鸡溜狗。
舒澜自然越来越放浪形骸,学业更荒废得一塌糊涂。
舒元玮打也打了,骂也骂过,他再也不能改,最后死心绝望,索性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只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可惜好好一个天才少年,生生折在深宅妇人的妒忌心中。
立夏没有得到舒沫的支持,心中很是委屈,板了脸进到店堂,却见里面并无柜台,只站着几个蓝衣的小厮和几名蓝裙的妇人。
见立夏进门,便有着蓝色裙装的妇人,满面堆笑地过来接待:“姑娘请随我来~”
说着话,便将二人引到屋子左边推开一扇门,里面却是一个极宽敞的庭院。花木扶疏,曲径通幽,布置得很是清雅。
不似是店铺,倒象是住家。
舒沫饶有兴致地跟着她穿过庭院,进了一个月洞门。
里面倒又有穿青色绣缠枝褙子,着绿裙的妇人负责接待,先引二人到一间僻静的厢房坐了,这才客客气气地问:“不知姑娘要买些什么样的头面首饰?”
舒沫忙着打量房中设施,感叹不愧是大夏最有名的银楼,服务竟丝毫也不比现代最顶级的珠宝店差。
在这样的环境中购物,倒确实是种享受。
立夏头一次出门,倒不知如何应付,有些忐忑地看一眼舒沫,红着脸,吱吱唔唔地道:“我,我们,来,来,找人……”
本以为进来就可以看到林公子,哪里晓得七弯八拐乱走一通,竟是这样雅致的地方。
若是不买东西,只找人,怕是会遭人白眼。万一被人轰出去,丢人就丢大了!
“你们是永安候府的吧?”哪知道这妇人一听,倒是立刻接了话头。
“是是是~”立夏见她居然知道,高兴之极,忙不迭地点头。
“请二位稍候片刻。”妇人望着舒沫,意味深长地一笑,转身离去。
立夏知道她是去请林慕云,乘着这点功夫,赶紧警告舒沫:“小姐,待会林公子来了,可不许胡说八道。”
舒沫笑了笑,低头啜了一口茶。
心道,倒是真大方,泡的是上等的龙井。
不到半盏茶功夫“笃笃”,敲门声起。
“来了!”立夏原本坐着,骇得唬地站了起来。
“林慕云求见。”清浅的男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
立夏瞅一眼舒沫,见她八风吹不动地端坐着,只好上前开了门,曲膝蹲了一礼:“林公子~”
林慕云抬眼一扫,不见舒淙在旁,不禁一怔,本已跨过门槛的那只脚便缩了回去,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外,又是吃惊又是意外地道:“怎么是你?”
舒沫看他的表情,竟完全不知要见的是自己,不觉微笑:“抱歉,二哥可能没说清楚,今日是我要见林公子。”
林慕云红了脸,神色局促:“这,只怕于理不合……”
舒沫将眉一扬:“二哥不在,林公子怕被我欺侮了去?”
林慕云一呆,脸上的红晕越发深了:“七姑娘说笑了……”
“进来吧,站在门边怎么说话?”舒沫暗笑,淡淡地道。
“林公子,请喝茶。”立夏机灵地给他一个台阶。
“七姑娘安好~”林慕云迟疑一下,迈步走了进来,躬身向她行了一礼拣了离她最远的椅子坐了。
她一个妙龄女子尚且落落大方,自己七尺男儿,莫非反不如她?
舒沫给立夏递了个眼色,示意她到走廊上去。
立夏眨了眨眼,却不肯挪步。
两人私自见面已是不妥,若再把贴身丫头支开,传出去还有何脸面?
“立夏,”舒沫无奈,只好直接下逐客令:“我有话跟林公子说,你且先出去。”
林慕云正好喝茶掩饰不安,冷不丁听了这话,一口水呛到喉咙里,咳得一张脸通红。
“小姐,你~”立夏又羞又气,一扭身,蹬蹬蹬冲到门外。
“门不要关,就这样敞着~”舒沫又吩咐。
立夏摸到门框的手缩回来,恨恨地瞪一眼舒沫。
谁料,舒沫冲林慕云微微一笑:“林公子,你且坐过来些,免得隔墙有耳。”
说这话的时候,还刻意看一眼立夏。
立夏气得牙痒痒,便又拿她没有办法,恨恨地偏过头去。
完了,小姐是铁了心要把婚事搅黄了。
林慕云勉强顺过气,这时才得暇看一眼舒沫,难掩新奇和讶异。
舒沫也不着急,睁着一双又清又亮的水眸静静地看着他。
也不知为何,触到她的目光,林慕云只觉胸中一悸,不由自主就软了心肠,默默地起身向她告了声罪,挨着她坐了下来,两人之间只隔一张小方桌。
、私会(三)
直到落坐,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