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杨大友和孟老大、孟老二带着六七个汉子和充足的火把,拿着绳索进来。
因为没了火光,陶醉他们安静地等着。
见外援来了,陶醉道,“我下去看看。用绳子绑着我的腰,你们在外头拉着。”
“我也去看看。原来我往左洞进去过几米。”孟老大沉稳道。
众人用绳索绑着他俩的腰,一头绑进竹杆,把他俩放下水,两个漩涡将他俩挂进左洞。
过好一阵,没有动静。
秋伯叫道,“快拉回来。莫在水下太久滞息。”
外面的人连忙拉拉动绳子。
“好大的漩力。”一个汉子惊道。
水中的绳子不断地翻转,八个汉子分成两队,用尽力才把陶醉和孟老大的身体从里面拖出来。
“快。他俩昏迷了。给他俩倒水。”孟老二摸下鼻息,吓得收回手,一把翻起他大哥的身体。
秋伯和杨大友翻起陶醉的身体,哗哗地倒水。
过回,两人喀嗽一声,醒了过来。
“里面的水比外面还凶,全是漩涡,而且水深不见底。”陶醉哭道。
杨大友问,“前面流向哪里?”
“很远,很黑。”孟老大直摆头,小声道,“恐怕是没望了。”
孟老三叹道,“在这里什么样的法子没用过?从没见失水的有打捞起来过尸体。若是能羽也好。不然就不叫三魂洞。”
“那怎么办?”杨大友傻呆呆地看着水面。
秋伯哭得厉害。
陶醉跟着也痛哭不已。
孟老二劝道,“哭也没用。还是出去报信吧。这事恐怕得报官,还得官府的人再来折腾折腾。”
“走吧。”几个汉子扶着秋伯和陶醉,往外带。
陶醉和秋伯呼叫着“三小姐”,没有离去的意思。
杨大友哭道,“还是先出去报官吧。”
众人强行把陶醉和秋伯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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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金银镇。
半下午时,天气仍然炎热,来往的人潮比上午还多。
两个着乌麻布衣的青年男子背着背篓混迹于人群中,视线紧紧盯着前面缓缓行驶的乌蓬马车。
穿过两条街道,马车驶进一条小街里。在一幢小宅前停下。
两个素衣少女从马车上利索下来,前面的女孩十四岁的样子,生得佳丽绝色,着一身浅紫的缕白纱衣。脚下穿一双精致的薄皮软靴,头上的双髻上盘着浅紫色的珠花,显得仿佛天外来到客。
后面的女子着一身绿蓝相间的细棉布衣,脚上也是穿着小巧的马靴,梳独云髻。带着素钗,长得端倩,举手投足很是敏捷有力。
随行的两个青衣汉把马车后面的端下两个背篓和一挑竹木担下来,后面的女子声音谨慎地说声,“小心点。一匹草叶都不能丢。”
“是。”
两个汉子低声应着。
前面的少女回头看他们一眼,没说话,步伐轻盈地进了大门里。
接着里面出来两个青衣厮,和外面的人一起把行李拿进屋里。
“把马车赶进来吧。”后面的女子抛下句话给中年的马车夫,便一个箭步射了进去。
“这下她们要过几天才会上金银峰了以?”
远处掩藏在人群的两兄弟,会个眼神。向另一条街走去。
“哎哟”
两人刚进自己租住的小宅,一个突然按着胸口作疼。
另个关好门,放下背篓,搀着他,紧张地道,“里。你怎么了?”
“我的心好痛!”陌里痛得蜷缩,额头上滚着豆大的汗珠。
陌阡吓得取下他的背篓,随便放在地上,扶着他进了东侧的屋子。
“啊”陌里躺在床上,蜷成一团。按着心口痛得几乎昏迷。
陌阡吓得打转,“怎么会这样?才十六岁,难道就有心疾?先前在山上不是还生龙活虎的吗?”
陌里怕吓着他,浅褐的脸色变得浅灰。一只手向他示意,嘴唇嚅动道,“没事。”
刚说罢,一股疼痛让他昏了过去。
陌阡刚端起旧木桌上的茶壶,倒好一杯水,过去抱着他的头。却是牙关紧咬,根本灌不进去。
怎么办?
陌里的身体一向结实,兄弟俩有点毛病,都是他寻些草药治疗。
在这里为了隐秘,他们又不认得个人。陌阡不知所措,在屋里打个转,自语道,“我还是去请大夫吧。”
摸摸身上的银子,怕不够,又从陌里身上摸出一些银子,便往外走。
“没……事……”突然陌里醒过来,一只手拉住他的衣角。
“吓死人了。你倒底怎么样?你挺着,要怎么做,你不告诉我,我真不知怎么办。”兄弟俩一向以陌里为首脑,陌阡只管服从和配合。
“拿点刚采的三七草进来。”
陌阡飞奔出去,取了棵三七草进来,抓成几段塞进陌里嘴里。
“我休息会就好。”陌里吃些草药,心仍然痛。
陌阡坐在他床边,看着外面的太阳已经向西。
“你去熬些荷叶粥以。我柜子里还有点干荷叶。记得加点红枣、黄豆和砂糖。”陌里小声吩咐。
“我看着你好些再去。”陌阡从没这样恐慌过。
陌里看他一眼,浅笑道:“没事。我不会死的。”
“你睡会。”陌阡眼角噙着泪水。
陌里装作无事的样子,笑一笑,闭上眼。
过一会陌里感觉他睡着了,摸摸呼吸,还算平稳,又摸摸脉搏跳得有力,才放心地出去做饭。
可是从来没这样过,一向都是陌里撑起一片天。想到陌里要是有事,娘还在瘫在南平州。他一边做淘米一边扑扑落泪。
陌里一向会过日子,能吃苦,也懂享受。平时都是陌里做饭,做的菜很好吃,这时陌阡发觉自己好象只会煮饭,配点咸菜,顶多炒几个平常的青菜。或者一点肉丝肉片。
不行。陌里病了,得吃好点。
陌阡想了想,淘好米放在灶头,到屋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