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深谋安慰大伙不用着急,他在草丛中摸索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过了一会,他面露微笑,将一株淡青色的小草拔起,送至董元公面前,镇定地说:“老前辈,你将这草一分为二,和南兄弟一人一半,将其咀嚼吞下,不多时,你们的毒就可以解了。”董元公接过小草,发现这草长得奇异,竟然一片叶子上又分出了五片叶子,情知异草必有异效,依言而行,只一会儿功夫,二人肿胀的手就和平常无异。但二人仍然觉得有些乏力。董元公调息了片刻,问到:“孩子,你是怎么知道这草药能解老头子身上的毒呢?”纪深谋道:“家父原是广临府的参将,有一次进山清剿匪患,被‘红鳞腹蛇’咬中,幸好一位随军的大夫找到这五叶草给他服下,才捡回了一条命。后来,父亲才知道那位大夫的祖上是咱们这里有名的捕蛇人,对治疗蛇毒颇有一些心得。”
董元公苍白的脸上露出笑意:“看来老夫这条命暂时不会葬送在这荒山野岭中了。”
南怀远也已经恢复的不错,接口道:“多亏了纪兄弟。”
纪深谋向南怀远摆了摆手,心道:“你若不是为了救我,又哪里会受伤呢。就凭这点,我拼死也要救你。”
董元公苦笑道:“老夫曾经听人说过,西南大山中有一种‘红鳞腹蛇’,聚众而居,剧毒无比,蛇身上从血到皮都是毒,中毒者若是在一个时辰内得不到救治,必定丧命,刚才可真是好险啊!”他环视四周漆黑的林子,道:“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要不然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纪深谋叹了口气,说出来的话犹如一盆凉水,将众人浇了个透心凉。“老爷子有所不知,‘红鳞腹蛇’数十条居于一处。咱们既然已看见几条蛇,那这附近就至少还有百十条这种毒蛇。它们之所以还没过来攻击咱们,全是咱们脚下这些死蛇的功劳,蛇会用特殊的气味划出领地,平常它们在自己的领地内和无领地的地方捕食,可领地内的蛇一死,气味就散了,现在咱们就像置身刀山火海,危险之极。只要这里的气味彻底消失,蛇群就会群起而攻之……”
大家听到这,已是毛骨悚然,纵是董元公艺高人胆大,想到那些蛇的毒性霸道之极,也不免露怯,南怀远听了这话,气馁地说到:“那可怎么办,被蛇群吃进肚子里,啧啧!我想着就恶心。”
纪深谋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到:“有一个办法,能帮助大家离开。”众人听到这话,仿佛黑夜中看到了一丝曙光,振作精神,忙问是什么法子。纪深谋取出一块绢帛,让南怀远替他蘸取一些蛇血,纪深谋将绢帛绑在一根手臂粗细的树枝上,随即又要南怀远将刚刚吞下的草药的根部捣烂,均匀的洒在绢帛上,等到一切忙完,他对大家说到:“咱们西南山林子里的‘红鳞腹蛇’,自古就是上好的药材,历代蛇民为了抓此物而丧命者,不计其数,捕蛇的法子和技艺,却在一次次血的教训中得到了提高,蛇民们发现,若将‘红鳞腹蛇’的血混合五叶草的根须燃烧,所散发出来的味道会让‘红鳞腹蛇’失了心神,只会寻着这种味道的来源游走,纵然有美味在旁,也是不屑一顾,是为‘诱蛇之法’。我今日就用这个法子,将林中的蛇吸引到我里来,你们趁这个空档,逃出林子去。”
大伙大惊,明白纪深谋是想以自己一人,换的大家生还的机会,如依此法而行,众人定能逃出林子,但火把燃尽,纪深谋必为毒蛇所咬死,众人心中一凛,顿时百感交集,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南怀远急道:“纪兄弟,这可不成,你会死的。”
纪深谋淡然一笑,“大丈夫死则死矣,又有何惧。只盼诸位荡平西南的匪患,还滇地的百姓一个清平世界,那样的话,小子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周铁劝道:“纪兄弟,你可以将蛇往林子边上引!或者,你将火把点燃放在此处,和我们一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