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成点头退在一旁,南怀远仗剑趋前两步,剑指黑衣人道:“你这黑衣怪人,不只说话怪里怪气,手脚还不干净,心思更是龌蹉,今天小爷就让你长点记性,免得你再丢人现眼。”南怀远一个弓步,剑尖直刺那黑衣人左肋。黑衣人手中宝剑一抖,挽了个剑花,卸去了南怀远的剑势,并向左一格,反客为主的刺向南怀远的小腹。
南怀远并不慌乱,回剑一挡,足下踩着九宫步法,绕着黑衣人游走,一柄长剑或指或点,或劈或削,专攻敌人所必救。其身法飘忽,仿佛一团影子,罩在了那黑衣人的周身。长剑舞动,剑影犹如一只樊笼,将野兽罩在其中,那黑衣人也好生了得,竟也守了个滴水不漏,守招中,还能时不时的将剑击出这铜墙铁壁之外,一阵抢攻。二人就这样你来我往的斗了几十个回合。
凌天成看着南怀远的剑法,心中暗暗叫好,“锦衣卫的‘惊鸿留影剑’,使将开来,身形步法灵动,剑招既快且狠,于剑势刚猛一道,竟有大成,南沐风真不愧为一代武学宗师,竟能创出这么一套可敬可怖的剑法。”
周铁见南怀远使剑,心中也是暗暗称好,“怀远的天赋极高,这套剑法他也不过是初次临敌,竟能使得如此自如,想来不出五年,他的功夫就可胜我了。”想到这,周铁心中替南怀远一阵高兴。
二位少女见场中打斗十分激烈,又见南怀远剑法极快,剑势刚猛,有雷霆万钧之势,心中都在想:“这人是哪一路好汉,身手竟如此了得!”
纪深谋听亭外金铁交鸣之声,便知一场恶斗已经展开。他摸索着走下亭子,本想去问问众人战况如何,脚下却踩到一个空酒坛,一个趔趄,几乎摔倒。危急中,他不及转念,本能的双手一抓,抓住了那粉衣少女的小臂。
粉衣少女一阵惊呼,翻转身子,狠狠地朝纪深谋脸上掴了一巴掌。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粉衣少女已涨红了脸,指着纪深谋红着的半边脸,骂道:“你个登徒浪子!给我放老实点!再敢放肆,姑奶奶就砍了你的手!”纪深谋只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解释,默默的额站到一旁,站在他不远处的周铁看不过意,急忙向那粉衣少女抱拳道:“姑娘,我这位兄弟不是有心的,他眼睛看不见,下亭阶的时候绊了一脚,你别见怪。”
“哦?”那粉衣姑娘将信将疑,跑到纪深谋身边,冲他那双无神的大眼用力的挥了挥手,又向他那双如死水一般的双眼瞧了好一会,不由目泛同情之色,她心知这一巴掌打得冒失,抱歉说到:“真不好意思,你不要紧吧。”
纪深谋摇了摇头,苦笑着说到:“小子冒犯了姑娘,理应受到教训,这也没什么好道歉的。”
粉衣少女拿出丝巾替纪深谋揉了揉脸,面露关切的问到:“还痛吗?”也不待纪深谋答话,又径自说到:“你这人倒也有趣,被我打了还说打的应该。”言罢咯咯直笑。红衣少女见此情形,轻怒道:“绣娘,不得无礼!”
众人正在说话间,打斗的双方情形已与初时大不相同,南怀远长剑攻势更为猛烈,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直攻那黑衣人诸身要穴,黑衣人此时也不想着守住门户,而是和南怀远以快打快拆了十几招。两人心中都明白,现下以攻对攻,如不用快招压制对方,一旦失了先手,那可就吉凶难料。
二人手上同时用劲,南怀远转身后撤,长剑提起,使了招举火燎天,黑衣人提剑斜削,长剑切向南怀远右手手腕。哪知南怀远此招竟是虚招,手腕一翻,当头削去,黑衣人暗暗心惊,但变招也是极快,只听得‘锵’的一声响,两剑相交,火光四溅,两人身形一晃,南怀远握剑直刺,剑尖直抖,复又攻去。他足下踩明夷,捣黄龙,那柄雪白的长剑随着他步法的变化或上或下,但每一招都不离黑衣人的心脏寸许,黑衣人腰身摆动,借着古怪身法以及软剑之柔劲,将剑身缠上南怀远的长剑,身子一侧,那柄软剑竟如一条小蛇,将长剑缠了起来。
黑衣人头上青筋突起,大喝一声,侧步向后一拉,想用这股大力夺下南怀远的长剑,谁料南怀远臂力也是极大,一紧手腕,足下马步踏实,也将长剑急速向后拉去。只听“砰”的一声,二人宝剑同时脱手,俱都钉在了远处的一株大树上,剑身晃动,嗡嗡的响个不停。
两人竟丝毫不为所动,南怀远用掌,那黑衣人用腿,分分合合的又斗在了一处。黑衣人身形如同鬼魅,变幻莫测,令人防不胜防。南怀远双掌却直来直去,全无花巧。
黑衣人似乎对他这双掌十分忌惮,八方游走,似乎想避其锋芒,批亢捣虚,只见他腿上招式纷繁复杂,快的不可思议,往往左腿踢来右腿便也会直直的跟着抢上。但南怀远这以拙对巧,竟丝毫不落下风。众人看着情形,都知胜负难料。突然,那黑衣人一腿扫向南怀远下盘,逼退南怀远,南怀远向右跃起,退了一步,那黑衣人的嘴中吐出几枚银针,直向南怀远胸口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