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黄昏,她抱着萧亦武留下的篮球,傻坐在篮球场边。他一下一下的拍那皮球,把她从回忆中拍醒。他让她试试投篮,不要做那好龙的叶公。汗水滴在水泥地上,她一抬头,看见他温柔的微笑。
那一个上午,他们一起打车去看宣判。法庭外的天空,特别的高远特别的疏朗。他苦口婆心的劝她说,每个人都是自s的,不要因为那迁怒于自己的父母。
那一天晚上,她穿着米老鼠的睡衣,脑子晕乎乎的有七分醉意,更有十分想要放纵的望。他把她一把推倒在枕头上,芳芳,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明天醒来,赶快长大去把握自己的命运吧。
那一年新年的前夕,他们在闹市街头偶遇,一起去僻静的小茶馆喝茶。他送她上公车,她站在车尾,隔着车窗玻璃看他一直站在原地相送。车离他愈来愈远,新年的钟声越来越近。
那一个国庆,在尼姑山头,她把脚浸在冰冷彻骨的溪水中,对他说,倪裳还喜欢你,你要好好把握呀。
那一天晚上,他们在翠湖边吃过晚饭,沿着长堤走上昏暗的长街。在表姐住处前的大树前,她对他说,我的青hn,从他开始,到你结束。
那一回在大洋彼岸,他们好些年后第一次重逢,他身边那个金发女子娇小人。咖啡厅的暖灯下,他们谈起往事,故人,和正在追求她的男生。
那一晚在办公室加班,忽然接到他的电话。他问她,结婚也不请我,未免太不够朋友。她回他说,你真的喜欢被邀请吗?
那一个傍晚,她闲暇中打电话给倪裳,却听到他出事的消息。做好了几个小菜,在灯下等丈夫回家,心里琢磨着怎么开口请他打电话给公公的部下让他们出手帮忙。
那个秋天的午夜,回家看到赤l的丈夫和跋扈的小三儿躺在她的hn上,她惊讶的发现自己没有丝毫惊讶。把那女人揪着头发扔出én外,她忽然觉得对她使用暴力对自己也是一种侮辱,心里憋气的慌。她没有转身离开,是因为她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他-为什么说好了事情已经办好,江之寒忽然间又重新出现在在逃通缉名单之上。他毫不顾忌的哈哈大笑,因为我故意的,这是我给你们下的套。
那一个深夜,面对她刀锋般的目光,烂醉的丈夫似乎忽然清醒,他指着她说,我早就知道你在骗我。萧亦武怎么可能是你的初恋?那个落魄窝囊,在布上绣h的家伙?你以前真正的恋人是他吧?是吧?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敢承认可是到头来,他也逃不出我的掌心。我不过是和其他女人上上hn,你的心却一开始就不在这里。芳芳啊芳芳,你怎么天真到以为我会伸出援手帮你余情未了的情人呢?她怒极而笑,抓起客厅桌子上的小包,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开én离开了那个家。
那一个冬天的下午,她和伍思宜在办公楼顶楼那家咖啡屋说话。伍思宜认真的分析狡兔三窟的他可能的去向-美国:他有投资,地儿大,还有可靠的朋友在那边;加拿大:袁媛的父亲可以给他最好的庇护;香港:冯家老2和他的情应该值得信任;开曼群岛:他去过那里很多次,不仅有投资,和当地的政商界似乎颇有联系;兴许还有澳洲和瑞典,别忘了n和卡琳的父亲都是有身份有影响力的家伙,和他也有业务上的往来。她侧头看了看桌子上的小坤包,里面放着她的护照和一张飞往美国的机票。
那年在温哥华的街头,她忽然想起他曾和她提起过的一家日本拉面店,问了很久找过去,小小的店面,汤很浓很香,外面排着长队。吃出一身热汗,她走出来,被风一吹,头发都粘在肌肤上。拐过一个街口,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她的心猛的跳了一下,往前快走了几步,却看见那人发丛中参差的白发,能听到心里失望的一声叹息。然后,似乎是有感应一般,那人转过头来。在温哥华下午的阳光下,她不敢相信地r了r眼睛,忍不住流下泪来。
那晚在南太平洋那明珠般的小岛,她谈成公司最大的一笔上市顾问合同,和西装革履的老家伙们一一碰杯,趁着夜色溜出来。索n把脚上的凉鞋脱了,光着脚走在那柔滑如丝的沙滩上。走过一栋栋别墅,来到最边上那一间。推én进去,沙发上的人指指壁炉旁边茶几上的红酒杯,芳芳,恭喜发财她白他一眼,麻烦你什么时候去把白头发染黑好不好?
记忆的长河流过十五六年,外面的太阳才爬到zhongyāng。
那个人还躺在那里,似乎听不见她难得一次的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