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文淡淡地微笑,反问:“想好什么?”
顾岸彬立即锁眉,瞪着顾瑾文闷吼:“你少跟我装蒜!我让你三天后给我答复,你却一个字也不给我,还让我亲自跑到这里来问,还给我装糊涂!”
顾瑾文吁一口气,淡淡说:“我不是那天就和您说了吗?把我妈接回去,你和叶画眉在顾家的列祖列宗面前,跟我妈道歉,我们母子就回去,否则,”他目光清冷地扫过父亲的脸,“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稀罕顾家,不稀罕回去。”
顾岸彬气得胸脯起伏,他一腔怒气都责怨在周美珍身上,猛然转头,朝她怒吼:“贱人!这是你在教唆吗?你想回顾家,想让我跟你道歉?你想得美!”
顾瑾文狭长的眸子凝聚,向前一步,揪住了父亲的衣领,冷冷盯着他,沉声警告:“顾岸彬!我警告你!不许辱骂我母亲!”
“瑾文!不要这样,有话好好说!”周美珍吓得抱住顾瑾文的胳膊,朝他连连摇头,让他放开父亲。
顾岸彬愣住,他好一会才举起手,指着顾瑾文,颤声吼道:“你这个逆子!你这是在跟你父亲说话吗?”
顾瑾文清冷一笑,凝视着他说:“你是我父亲吗?你不是从来都不曾承认我是你儿子吗?当你当年把我身怀六甲的母亲赶出家门的时候起,就注定我们的父子缘分已经破灭!二十二年你没有养过我一天,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父亲’两个字!”
周美珍被他们父子两吓坏了,她咬着顾瑾文的胳膊,一个劲地喊他。
顾岸彬被儿子的话打败,但顽固和高傲,让他无论如何也低不下他那颗头颅,他死也不愿向失贞的周美珍道歉,不愿把她接回顾家,哪怕他心里早已明白,周美珍当年是被人陷害。
“如果您没有别的事,我们先失陪了。”顾瑾文松开他的领子,还慢条斯理地替他抚平褶皱,淡淡一笑,牵住母亲的手,头也不回地出了病室。
“混账!你这不识好歹的混账!”顾岸彬拄着拐杖,浑身发抖。他原本以为,只要他开口,那就是他对瑾文天大的恩赐,瑾文必定欢天喜地地跟他回去,谁知道他竟然如此骄傲!
拄着拐杖,缓缓而落魄地走出病室,他颓然坐在长廊。年岁渐老,他早已清楚,这辈子错了些什么……瑾文无论从长相还是性格,都一如他当年,对于这个儿子,他虽然只见了两次面,虽然每次声色俱厉,其实血脉传承,爱之深切,无人能知。
顾瑾文和母亲回到他们的家——一栋独立优雅的两层楼别墅。
周美珍在儿子的搀扶下坐在沙发,惴惴不安地问:“瑾文,你这样对你父亲,他会不会被你气病?”
顾瑾文怜惜地看着母亲,这个可怜的女人,就算那个男人伤她一辈子,她爱的念的依旧丝毫没有改变。
他不禁又恨父亲,他到底何德何能,让一个女人为了他倾尽一生的爱情。
想想自己,一个梁沐雪彻彻底底地欺骗了他,一个上官姗姗一心只想强势地占有他,一个秦曦对他毫无男女情意,而那些哭着喊着爱他的粉丝,更是些七彩炫丽的肥皂泡,不过都是只爱他台上那一瞬风华,岁月碾过,一旦过气,终究只如烟云。
“妈,别想太多了,您顾着自己的身体吧。”他柔声劝慰母亲。
母亲点头,但那目光闪烁不定,顾瑾文知道,她心里还是担忧父亲。
看着她太心疼,他站起,走往厨房。
“妈,我们做什么吃呢?”
“你饿了吗?让张妈给你做点什么吃吧。”周美珍想去喊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