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秦子殊是被凤非离扶回右使府的。
一路上,墨宝儿都没吭声。其实他心中是有些愧疚的,若非是他故意在茶馆中引得爹爹与娘亲亲近而冷落了秦叔叔,他也不至借酒浇愁。
凤非离倒不觉得自己做得过分。对于自己心爱的女人,他没有必要遮遮掩掩,莫说对面坐的是这家伙,纵是换成任何一个男人,他都会这么做。
且凭着他爱过这丫头的直觉来讲,那人看那丫头的眼神,绝对是有所企图的。
干窥伺他心爱的的女子,眼下,他没有将他丢在茶馆里就不错了!凤非离心中愤愤的想着。
秦子殊几乎是被凤非离半拖半拽着往回走的,没办法,对于情敌,他实在是心慈手软不起来。
而对于这一点,墨妍也只当做是没有看到。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特别是今天白日里听过那两名魔界子民的对话后,她愈发不能再插手他的事情。
过往教训太过沉重,她深深明白其中道理。
眼下对他残忍,并不见得就是真正的残忍。
一路上,秦子殊酒品还算不错,除了偶尔呓语两句,基本上没有什么动作。
“爹爹,你慢一点儿拖秦叔叔!”今日集市之行,本是他精心策划,目的便是让自家爹爹和娘亲在秦叔叔面前秀恩爱,以让他明白,他爹爹和娘亲之间,是容不下第三个人的。
可眼下,目的已经达成,他心中不由涌出层层愧疚。
听闻儿子不平,凤非离倒也未说什么,依言将秦子殊搀扶得稳了些。
眼下,他心中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再者今天还得多亏了小家伙,所以对于墨宝儿的话,他还是颇为上心的。
又走了一会儿,身后的秦子殊似乎是很不舒服,一张俊脸慢慢红了起来,也不再像之前一样安静。
但见他慢慢在凤非离的搀扶之下睁开眼睛,而后眯着眼睛看了凤非离半晌。
其实,若细看,便不难看出,秦子殊眼中此刻如同蒙了一层轻薄的水汽,一双眸子看起来迷离万分。
“凤非离,我承认,六百年前我所用的手段并不光彩,我那并非是我所愿……”秦子殊含糊开口,舌头微微有些发直,所言之话豪无厘头,让墨妍与墨宝儿有些摸不着头脑,脸上俱都是一脸茫然。
母子俩面面相觑,转头再去看凤非离时,却见他身体绷得紧直,脸上表情也十分难看,就连衣袖之下的手,也是紧握成拳头。
察觉到气氛不对,墨妍心中微微有些不安。她极少见到凤非离如此,虽然她深知这二人之间必然有着什么过节,可明明之前二人相处都还相安无事的,可眼下因为一句话,却隐隐有欲要针锋相对的趋势。
正值墨妍心中不安之际,却见一旁凤非离却突然嗤笑一声,与此同时,方才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迅速褪去,四周空气也在此时慢慢缓和下来。
“也罢!倘若此刻真说起六百年前,我其实还要谢谢你,若非是你,想必我也没有这么幸运,能在所有人之前遇到这丫头!”他轻声低喃,目光却是落在半空之中。
很显然,他深知秦子殊此刻喝得伶仃大醉根本听不到自己所言。所以,他这一席话,更像是叹息,亦或是在安慰自己。
话毕,他转过头,见墨妍与墨宝儿视线俱都落在自己身上,唇际慢慢扬起一抹笑容,视线慢慢落在墨妍身上。他眸中温柔顿生,除却那些温柔之外,还有些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他一双凤眸之中滋生,看起来说不出的绚丽。
“六百年前,我肉身尽毁,一缕残魂被封印在灵戒之中全是拜这人所赐…”他柔声开口,见墨妍眸中隐隐藏有好奇之色,心知她对其中过程颇为感兴趣。